我记得她曾经的梦想,就是变成若婵那样,然后嫁给……一些回忆被蓦然勾起,眼底有些涩涩的感觉。
从玉莹的口中,我得知了若婵遭遇的大概。
她的父亲得罪了何逵,阖族男丁被灭,妇女则赏赐给了何逵手下的军士。
我不知道若婵那时经历了什么,只听玉莹说她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经是雍州排得上名号的艳妓了。
玉莹只轻描淡写地跟我说了大概,没多久,转而同邻案一名少妇谈论着手上崭新的白玉钏。
侍婢端着美食琼浆穿梭在案席只见,歌声琴声婉转悠扬,伴着各色贵妇们的琳琅笑语,似乎一帘之外的那些喧闹声根本不存在。
天灾人祸,我自认早已经学会见怪不怪,可听到这些事,胸口仍隐隐作痛。
长安罹乱的时候,我已经嫁到了莱阳,但有些事我并不陌生。
傅氏是太后一系的,自然支持皇子琛。
我仍记得我家出事之前,有那么几个月,父亲议事的那个院子彻夜灯火通明,进出的人都神色凝重。
连平日里最爱同我嬉闹的二兄也很少来找我玩了,我逗他笑,他也不过叹口气,摸摸我的头。
我还记得那时候若婵是喜欢二兄的。
她每次来到,总有意无意地向我打听二兄近来做了什么。
而凡是有二兄在的场合,若婵的脸就会莫名其妙地发红,并且温顺得像只小兔。
那样一个永远待我如妹妹的女子,总牵着我的手去花园里偷采花朵的女子,她笑起来的时候,似乎天下的鲜花都会为之绽放。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那么一天,她在这原本属于她的高堂上,被她曾经殷殷以目的众人,轻蔑地称为艳妓。
那些笑声仍然不绝,我觉得刺耳,站起身来。
&ldo;阿嫤?&rdo;玉莹诧异地看我。
&ldo;我有些醉了,出去走走。
&rdo;我说。
玉莹道:&ldo;我同你去。
&rdo;说着,便要起身。
&ldo;不必。
&rdo;我按住她,&ldo;我少顷便回。
&rdo;说罢,朝外面走去。
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卢公的花园不大,却很精巧,花荫水榭无不尽有。
这也不难理解,卢公不能跟别人比房子大,但他有钱,要向撑出排场,就在装饰上花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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