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头亦不采他,打马便走。
那一队土兵随在马后,一发去了。
这一担各,又是一炷香工夫。
师勇见春香鼻息已弱,急催李顺赶路。
李顺却住了脚不走。
师勇眼泪流成千行,哽道:“哥哥且快些,嫂嫂将则无气了。”
李顺跺脚道:“你敢是不曾听得!
那都头却是去缴贼!
此山何来得贼人?料是有人报官将俺们差做了贼人。”
师勇道:“哥哥多虑,倘真个是时,王二哥哥与他们说,料也不致错捉。”
李顺道:“你尚年幼,如何省得其中关节!
他差了百十个土兵,无功而返,定有人见他罪过。
俺们无家无口,便是冤屈了,谁去声张!
此事休了!”
李顺却待放下春香,道:“俺还去报信。”
师勇苦求道:“哥哥,周全俺嫂嫂一命!
你不倒返去时,他们不必要死,倘你倒返去,俺嫂嫂是必死无疑!
李顺哥哥,俺便还去报信,你自背我嫂嫂寻医,可也不可?”
李顺左右为难,师勇便往回奔,回头道:“哥哥,俺定捎到信,哥哥只管快去!”
李顺咬咬牙,面上血涌不止,他自抹了一把,转身快步下山。
师勇抹去眼泪,径望来时路奔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提那李顺负着春香下山,单说肖师勇肚内思量那队土兵行在前头,他在后头,定是赶不及。
便是赶上,遮莫也交那都头擒了,报信一事便休了。
恰数日前同柳官人回山,行得一条小径,此时他便望那小径行去。
寻常时候下山并不行此路。
那日柳官人道沿此径可见七叶一枝花,将去采摘,便沿此路回庙。
此路逆溪而上,本为村民到后山采药伐柴捷径,只因此路傍溪,颇有些陡滑,以此寻常时候李顺等人并不行此路。
因无路可走,师勇只得逆溪而上,那小径上俱是溪石,山水大时,甚是滑溜。
师勇还道近几日无雨,比之前几日,定要易行许多。
岂料那溪水虽不大,溪边石子仍湿滑,想是水自地下漫上,浸积而成。
那石上生满青苔。
师勇心下焦躁,只盼早些回庙中报信,又念春香不知怎地了,脚下一时慌乱,踩不住,跌了一交,砸在溪石尖角处,砸出膝头一片血红。
师勇慌忙爬起,只恐误了时辰,忍痛走上山。
自跌了腿,越慌越慢,到后时走三步跌一交,起时又崴了脚脖子,行一二步便剧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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