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买药!”
程怡冲他喊。
程旷这才从当机状态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蹬上脚踏车,在颠簸的路上骑得飞快。
后知后觉的恐惧把十六岁的少年背脊压弯,绷紧成一张拉满的弓,然而风还是凉飕飕地刮过,月亮依旧无忧无愁、憨头憨脑地圆着。
人间到处是真苦难、假欢喜,不管凡人背负怎样沉重的轭、过着怎样猪狗不如的生活,搁在老天爷那儿,都不值一哂,何况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年和并不罕见的家庭纷争。
不知怎的,程旷忽然想到奶奶曾说的那个“劫”
,他喏,月饼味的棒棒糖幸好那天晚上只是一场虚惊,奶奶没有出什么事,甚至连药都没吃,她睡觉前鼻血就已经止住了。
就是嗓音哭哑了,临睡前她用低哑的声音叮嘱程旷:“明天赶早回去。”
程旷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烬和狗腿三人组。
吃饱喝足了,曹辉贼头贼脑地往四周瞟了几眼,确认此处地广人稀,一颗作案的心蠢蠢欲动:“我仔细瞧过了,石韬的车不在——他没来,东西也都在我包里,咱们开始吧?”
章烬和胡淼没什么意见,陈锐没吭声,曹辉当他默认了,于是把屁股后面那只硕大的军旅包推到众人中间——作案工具就在这只包里面。
“等一下!”
陈锐沉吟半晌,忽然伸出了尔康手,把曹辉吓得一哆嗦,差点举手投降。
“锐啊我的弟啊,你他妈吓死哥哥了!”
看陈锐脸色有点严肃,曹辉愣了愣,小心地问,“怎么了?”
陈锐保持着一张严肃脸:“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漏了一件事没做。”
闻言,其余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诧异,随即看见陈锐把手伸进了衣兜里,缓慢而又郑重其事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月饼。
“我们还没吃月饼。”
陈锐认真地说。
章烬怔了一秒钟,没绷住笑了出来,曹辉捧场说:“是啊,还是锐儿想得周到,吃吃吃!”
胡淼夸张地拍了拍陈锐的肩膀,欣慰地说:“锐儿,你长大了。”
陈锐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用刀子把一枚月饼切成了四份。
蛋黄莲蓉味的,刚好一人吃到一个字,陈锐开了句玩笑:“淼哥吃蛋蛋。”
胡淼一口月饼哽在喉咙里,差点发射出来喷死他:“操·你大爷!
陈锐你他妈不恶心人会死?”
曹辉跟着乐了一会儿,一扭头发现章烬似乎兴致不高,正在逗狗。
由于曹辉此人对炮哥儿一直怀着莫名的敬畏之心,因此虽然他才跟章烬混了一年多,察言观色的功夫却已经修到家了。
难得出来玩,曹辉有意讨好章烬,便拉开了背包,拍了拍巴掌把那两个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不早了,咱现在就嗨皮吧,炮哥儿?”
章烬点了点头。
“咱们挪个窝?这边一堆碍事的垃圾,别烧着了。”
胡淼往旁边看了看,指了一个靠南边的位置,“就那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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