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日子比从前好过,政府补贴多,父母疼惜小孩,但凡家里有顶梁柱挣钱就不会要求他们打零工,何况清塘这种苦活计。
鱼池的水排空后需要用漂白粉混合生石灰遍洒消毒,太阳毒辣,空旷宽广的池塘几无荫蔽,一铲子消毒粉就是好几斤。
需用腕力臂力泼洒足够的范围,否则效率低下,是非常不轻松的体力劳动。
林小禾的物欲极低,是他从小刻意自控的结果,基本谈不上什么喜好,也不容许他对某物有哪怕些许的额外追求。
爱吃鱼大概是仅存的偏好,一是阳江村临河,林家祖屋依水而建,林小禾自小在水里扑腾,偶尔摸上来几条鱼称得上可喜的意外收获。
再者,鱼肉价格便宜,猪肉高不可攀时也能买到几块钱一斤的。
难道是为自己的口味,林小禾有些恍惚,明白原委仍朝周家夫妇道些:“他就是来改造的,该劳动。
我替他谢谢周叔和婶子的关照。”
说完林小禾匆匆结束话题向他们告别,他临时起意,很想回家。
钱也不着急去拿,要回去见周承韫,没法等。
周婶还在身后自顾自的嘟囔,说大城市的家长要求就是高,小周这种孩子哪需要送到这么艰苦的地方来。
从快走到奔跑,周婶的声音和弥漫的鱼腥味加速后撤,那座让他心跳扑通不停的泥土黄房子远远浮现。
他骤然减慢速度,如同近乡情怯,奔跑过后耳朵还在发堵,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没想好要说什么。
自然没听见周承韫的问话,原来恍然之间他已经走到门槛前。
周承韫又问了一遍:“这么快就回来啦?”
林小禾像被吓着般平白打了个抖,惊醒过来。
周承韫跟不定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有时对他的情绪格外敏感,当即察觉出林小禾的不对劲儿,目光紧锁地走过来拉他进屋,很严肃地问道:“他们欺负你了?”
说这话的语气很低,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茬,按照往常的习惯一开口就是威压,仿佛能从这里直接一板砖拍到果园。
但林小禾喜欢他低沉的嗓音,比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样子靠谱许多。
他摇摇头,“没有。
周承韫你昨天是不是好累?”
一个人掰半亩田的玉米他不觉累,然而光是想想昨天——入伏以来的最高温,周承韫汗如雨下的样子林小禾就四肢酸乏。
“你发现了?”
周承韫的神色陡然松快,笑得有些尴尬,明知故问,“那我有没有晒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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