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一开口,卿溯立即又蔫巴下去,哦了声,规规矩矩地走到卿灏身边,在他的位置上坐下任明昭摆布。
这一次连卿灏都忍不住笑了,无奈地一拍小弟的头,愠道:“你看我不顺眼,我先回竟阳就是。”
卿溯大惊,就要站起来。
明昭正在为他清理右臂上的伤口,似乎料到了他的反应,先一步按在了他的肩上,不让他乱动。
“大哥,我没有……”
卿溯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卿灏抚额,好气又好笑:“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小娘们一样哭哭啼啼了?你要是带着这一副表情回家,准给娘踢出大门。”
见他神色仍然委委屈屈,不由心软,这才明言:“南夷既敢欺到我头上,我又怎能让他们失望。
我回去准备,你等……等白三姑娘完全好了之后,来帮我一把吧,咱们兄弟俩很久没并肩作战了。”
卿溯闻言,怔怔看着兄长,好半会儿才回过味来,一把抓住兄长的手,喜极而泣,“大哥,你是、你是……”
卿灏又叹了口气,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她救了谦儿两次,我还能说什么。
再计较下去,恐怕就要失去我最疼爱的小弟了。
别再哭了,让人笑话。”
由小到大,就算是再艰苦的训练,受再大的委屈,他都是嬉皮笑脸地带过,从不在人前落一滴眼泪。
这次竟然几次三番在外人面前不能自持,可见真是心中的煎熬已到了极限。
顿了顿,又道:“不过要让我称她一声弟媳,你得先让娘承认。”
这算是他们的最后一关吧。
想到母亲,卿灏觉得头有些隐隐作痛,不由同情地摸了摸小弟的头。
明昭已经开始为卿溯缝合伤口,见状,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老人家总是喜欢抱孙子的。”
兄弟俩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而后同时大笑起来。
白三觉得睡了很沉很长的一觉,醒来,精神饱满。
睁开眼,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卿溯憔悴苍白的脸。
他用手撑着头,坐在床边打着盹儿,头发散乱,下巴上布满青色的胡茬,看上去很邋遢。
她突然想起以前自己曾怀疑过他不长胡子,原来并不是这样的。
目光从卿溯肩上看过去,是一扇撑开的窗子,一株歪脖石榴树长在那里,叶子郁郁葱葱的,艳红的花朵掩在其中,如同燃烧的火焰一样。
很安静,除了卿溯悠长匀细的呼吸声外,只偶尔听到一两声鸟叫从窗子外面传来。
一种说不出的平静充溢在心胸,白三将目光再次调回卿溯身上,回想两人相遇以来的种种,只觉既温柔缠绵,又酸涩难当。
他脸上满布细碎已不甚明显的伤痕,她想起是两人落在荆棘丛中,他为了护她而挂伤的。
是昨日吧……她看了眼天色,不是很肯定。
只因觉得身体没了这段日子以来的沉重,而且内息顺畅,如果不是胸口的伤处仍隐隐作痛,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和正常人无异。
她知道自己伤势沉重,所以有些怀疑是不是真能在短短半日之内大愈。
想抬手去摸卿溯的脸,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着,这一动立即惊醒了浅眠的人。
“三儿。”
他眼中布满血丝,可是他的笑却很灿烂,没有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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