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从何萱晴说出那句话开始，这场谈话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陈嘉佑看起来是想解释什么。
何萱晴继续说：“你在为当初的事生气吗？我可以道歉，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有哪个地方做错了……”
“不，没有，”
陈嘉佑眼眶血红，声音哑得像是这两年来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听我解释，萱晴。”
“当初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是也有很多都是误会，我没有说清楚，都是我不好……”
“抱歉，陈先生，我不想听。”
听他说起这些，何萱晴的神色冷了下来。
陈嘉佑愣住。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不，我……”
“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今天你做的事让我很困扰。”
何萱晴皱着眉。
“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自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时对不起你的。”
“走吧，阿麟。”
她并没有给他说出下一句话的机会，转瞬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仿佛刚才她的出现只是专属于陈嘉佑的一场梦幻泡影，一旦伸手触碰，就会马上碎裂。
那些话剖开了他心中的疮疤，将陈嘉佑这个人所做的恶全部剖开在阳光底下。
没错，何萱晴什么都没做错。
而那些属于陈嘉佑的错误，却已经被驳回了更正的请求。
韩麟渡拎起她的行陈箱扔进后备箱里，何萱晴坐在副驾驶上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陈嘉佑和坐上了身后一辆她不认识型号的车里，驾驶坐上的年轻人喊他老板。
“回神了。”
韩麟渡已经把车启动了，何萱晴赶紧坐了回去。
她看不到的地方，那辆车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司机担忧地回过头，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老板。
陈嘉佑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但司机跟着他的时间不短，知道他的失眠严重到了哪种地步。
他的老板现在除非每天服用固定剂量的安眠药，才能偶尔睡上一会儿。
时间不会太长，大概是因为梦中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这种情况并不是生来就有，陈嘉佑自己清楚，失眠只是因为梦不到何萱晴。
他的眼球上分布着无数的红血丝，眼下青黑色的痕迹佐证了这一事迹。
陈嘉佑也是刚从飞机上下来，但和何萱晴那趟不是同一航班。
一年前，他就像疯了一样认为何萱晴没有死，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就像那一晚一样。
——明明他每个月都会去一次何萱晴墓前，上面的玫瑰琴姐扔都扔不完。
于是，他开始天南地北地往各个国家飞。
总有人发来似是而非的照片索要致谢金，而陈嘉佑只要觉得有可能是她就一定会过去找一趟。
这一次虽然一无所获，却真正地看到了——
何萱晴。
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为了陈嘉佑终生的诅咒。
今天之前，他已经接近50小时没睡过了，在车上也只是摩挲着他仅剩的那一张少年时期的照片。
红裙的何萱晴，张扬又耀眼。
他嘴角挂笑，即使已经被明确地禁止打扰。
但至少，他已经亲眼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肝肠寸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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