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维先凝视着她:“二小姐此次南下,恐怕不止为做生意,而是想和谢骛清见一面?”
何未没否认:“是有这个打算。”
她接着道:“不过前日见了他姐姐,说他恐怕来不及到南京。”
孙维先沉默数秒,提醒她:“二小姐还是说真话得好。”
她没说话。
孙维先和她对视着。
门口的中年男人突然起身,打断他们:“何二小姐既不愿配合,便再等几日。
等尘埃落定,我们再谈。”
两人很快走了。
她像深处迷雾里,不知前路,不见后路,在一个异乡的小屋子里,无休止等着。
这间屋子并不正对河道,白日异常安静。
夜里,秦淮河的胡琴声和石油汽灯的光让她愈加焦躁。
他们没给她断吃食,只是看守的人从不交谈,不给她任何有用的信息。
隔日深夜,孙维先和那个军官再来,这一回换了那位军官和她谈。
“如今大局已定,我就不妨直说了,”
那个男人道,“这几天上海和广州死了不少人。
不论是北伐军、黄埔军校,还是社会上的人,这次我们绝不会手软,势必要从内到外,清除一切和共产主义有关的人。”
他说完,又道:“谢家是什么背景,二小姐就算不完全清楚,也该了解过。
你是生意人,该明白大形势下,谁都逃不过去。”
何未和那男人对视着,已经完全说不出话。
北伐刚打到一半,并肩作战的人突然就调转枪口?直接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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