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正经。”
老侯爷拈着须想一想,点头笑道:“清明才过,端午上头我又要往扬州去一趟。
啧、我看呐,中元节,喊他往家来,把这事情说给他。
往后的事情,你请个媒妁来替他张罗。
告诉他,不要他什么,只要留个要紧的物件做个定就是了,切不可叫他费银钱。
他才升任府丞,处处正是使钱的时候。”
“我不晓得这个?咱们家也不缺他两个钱。”
这里商议了,风声露到露浓耳朵里,惹得露浓满心欢喜,在书案上朝窗外望去,芭蕉摇影,花繁蝶乱,一派相思春不醒。
丫头趁势踅到案前问:“姑娘要去贺泠官人高升,预备几时去呢?拣个日子,我好预备东西啊。”
自元宵一别,与席泠又是将近四月未见,露浓早是日思夜想,枕上难免。
眼下提上日程来,粉颊低垂,羞眼婉媚。
想了想,叫丫头研磨,“我先给箫娘下个贴,省得她成日这里跑那里跳的。
她不在家,我如何去呢?”
“可箫娘不认得字呀,使人传个话吧?”
露浓笔架上摘下支笔来,悬想半日。
箫娘与席泠有首尾,倘或叫人传话,她趁势推了,倒不好。
便仍旧下笔,“还是下帖的好,她不识字,少不得叫泠官人念给她,泠官人自然就晓得了。”
他晓得了,会期待么?露浓止不住想。
单是想,那种似是似非的不确定就足够叫她发上一刻的呆。
人多少有些贱根,越是琢磨不透的,越吸引。
丫头将她手一碰,下巴朝贴上一怼,歪着脑袋研墨,“只是要该送些什么礼呢?我瞧泠官人不好吃穿,也不好金银,不晓得送什么合他的心意。”
露浓亦跟着从那个烦难陷入这个烦难,这个烦恼终归简单许多,顷刻她眼一亮,“我有一方李墨①,还是十六岁时宫里的娘娘赐的,你取来装好,给他带去。
他最爱文章,给他使用,他一定喜欢的。”
这里写完贴,露浓交给丫头,嘱咐着,“不要叫家里的人晓得。”
丫头特意寻了个不识字的婆子去送,赶上箫娘正要往何家探望绿蟾,顺道拿了这帖子叫绿蟾念给她听。
绿蟾恹恹地倚在床头,念完递回与她,“你如今真是不得了,侯门的千金赶着来瞧你。”
却不见箫娘欢喜,反握着那帖子怅怏地发了片刻怔,后把帖子悻悻地扬一扬,“她哪里是来瞧我呢?不过是借瞧我的由头,来瞧泠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