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六莹心意一动,可又是踌躇:“民女如今只手单拳,虽也有些得用人手,可已是这个年纪,着实再难走南闯北了。”
“若要过安稳日子,寡人也不强求,”
顾烈随和道,“若是还愿意行商,秦州是个好地方,日后必成东西贸易之门户。”
严六莹顿时定了主意:“谢陛下提点,民女明白了。”
顾烈却又问:“你这么离开京城,当真没有牵挂了?”
严六莹一愣,却又笑了:“陛下这话,民女听不明白。
牵不牵挂的,不清不楚无名无份,没什么好说的。”
顾烈总不能替人告白,于是也笑了:“你说得对。
有些人,不敢开口,就让他后悔去吧。”
严六莹飒爽一笑,起身告辞。
出宫门的时候,严六莹坐着轿子在前头走,后面一个颜法古愁眉苦脸地跟着,跟到严六莹家门口,无言无语地走了。
严六莹一进门,招呼伙计:“都麻溜儿的打点行装!”
伙计们各个纳罕,自家姑奶奶平日里骂人发狠都带着笑脸,怎么今日面圣回来这么生气呐?东窗事发颜法古走着走着又回了王宫。
顾烈刚着人去仔细护送扶棺回钱塘的兰延之,正问近卫他家将军回来没有,就看到颜法古蔫头耷脑地进来了。
顾烈奇了。
这要是想通了,该到严六莹门上去,要是没想通,那就回工部干活去,来见他干什么?颜法古一开口,居然还是老一套,只是更灰心了似的,嚷嚷着要到钦天监终老去。
当年在楚军中嘴里花样最多的就是他,还号称什么“房_事不决问颜法古”
,现在真该用上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了,居然跟个鹌鹑似的缩回来。
还有脸到自己面前卖丧。
顾烈简直恨铁不成钢:“你不赶紧去把人留下,说不定就这辈子见不到了,想什么呢?”
颜法古蔫儿吧唧的,眉目间透出中年颓唐来,长叹一声:“贫道丧妻丧女,算命道士出身的一个老鳏夫,人是名门未嫁的小姐,还走南闯北会做生意,贫道配不上。”
顾烈微微摇头,根本不给老部下留面子:“两情相悦,不过隔着层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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