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暖有些心虚,怔怔道,&ldo;我睡得早,戌正时牌就歇下了。
&rdo;他嗯了声,&ldo;你父亲母亲可都好?&rdo;布暖应个是,&ldo;劳舅舅记挂,父母大人一切都好。
&rdo;他微蹙了眉,&ldo;自己舅舅跟前别拘着。
&rdo;说罢换了个笑脸,带她向二位节度使引荐,&ldo;这是容与的外甥女,昨日才到府里的。
&rdo;又对布暖道,&ldo;来给二位郎君见个礼!
&rdo;布暖施施然一拜,&ldo;郎君们有礼。
&rdo;节度使们拱手还礼,那个叫培如的腆个肥腻的大肚子笑道,&ldo;表小姐如此美貌,怕是太平观那位都要比下去了!
先前瞧着是和晤歌一道来的,我还当是小蓝夫人呢,正懊恼没赶上晤歌好事,原来是虚惊一场。
&rdo;布暖面上尴尬,容与颜色里带了三分忌惮,&ldo;曹公这话万不敢当,容与家眷怎么能与千岁比肩,这是犯上,折煞容与了。
&rdo;蓝笙不似上将军那样谨小慎微,在他看来曹培如真是天下变文听涧雅序在后围的楼里,从这头过去,两侧是齐整的勾片栏杆,雅间四角风灯高悬,三张矮几摆出了个半圆型。
容与引她进去,席垫正前方供着一架琴,亭内早有了人,两个环髻的小丫头和一个盛装美人在边上俯首而立。
那盛装美人穿着近乎透明的金缕上衫,胸前双臂裸露出大片纤白丰腴的皮ròu。
髻上戴着雍容的牡丹绢花,眉心描红,那千娇百媚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个歌姬。
容与转身道,&ldo;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打发了那两个人就过来。
咱们甥舅有十年未见了,要好好的叙叙旧。
&rdo;他已经万分温和,却不知为什么会惹得她瑟缩一下。
他忖着她八成是经历了那些事吓坏了,孩子可怜,人生才开始就毁掉了大半。
他尤记得头回见她,那时她才满五岁,怯生生坐在秋千上,两只小手紧紧抓着绳子,一张泫然欲泣的脸,那么的惹人怜爱。
他叹息着,越发放柔了声气,&ldo;你似乎很怕我,怎么了?我是你舅舅,心里有话就同我说,咱们骨ròu至亲,别闹生份才好。
&rdo;布暖诺诺称是,笑了笑才说,&ldo;我常听母亲提起舅舅,统领五十万大军,威名赫赫的。
我倒不是怕,不过是敬畏罢了。
&rdo;容与唇角微扬,这丫头很会说话,分明是惧怕,硬说是敬畏。
他也不在这上头纠缠,日子一久熟稔了自然就好了。
&ldo;先吃些果子听听曲儿,我想法子尽快过来。
&rdo;他嘱咐妥当,踅身往栏杆那头去了。
布暖站在门前百无聊赖,那歌姬上来福身,&ldo;奴叫婉,小姐请上座,奴为小姐弹唱一曲如何?&rdo;布暖抿唇笑道,&ldo;过会儿吧,等上将军来了再说。
&rdo;那婉姑娘眼波流转,搭讪道,&ldo;小姐不是长安人氏?&rdo;布暖点点头,&ldo;我听说你们是幽州来的,幽州的变文唱得好,薛家班子是最有名的。
&rdo;&ldo;唱腔调子也差不了多少,薛家班里两位角儿有来头,洛阳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捧着的,大腿粗,名头跟着也就响了。
&rdo;婉姑娘又笑道,&ldo;小姐是上将军的贵戚,真是失敬!
上将军名声如雷贯耳,奴以前只当他必定是上了些年纪的,没想到竟是个年轻后生。
&rdo;布暖只是笑,也不搭话。
但凡长得俊俏官职又高的男人总会让人侧目,舅舅这样的于姑娘们来说就是香饽饽。
她倚着栏杆朝外眺望,街市上人来人往极热闹,只是似乎全城戒严似的,只站了一阵,就看见好几队穿着甲胄的兵士穿梭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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