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这微微的冰凉,睫羽轻轻一颤,便睁开了眼,而这泠泠之目乍然投向此间,似有万千星辉流转光华。
大理寺刑狱的路途冗长且阴寒,他稍稍放目一眺,只瞧见深邃无边际的黑暗。
俄而雪骤,大片大片的雪花自上头的高窗落满他的发间,一点点染湿了他的囚衣。
昔日惊才绝艳的状元郎,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对自己此时此刻的境遇,生出了嘲讽。
然而未过多时,他忽然听见了一声又一声真切清晰的脚步,熟悉且陌生。
柳彧的身子骤然一僵,连忙将目光头向粗铁栏杆之外。
只见一位裹着黛色团花狐裘的女郎,落定在狱栏前,身后的美貌侍女替她解下了狐裘,露出里头的锦绣青莲广袖衫。
一滴雪粒自团锦簇的锻面滑落在地,无声地溅起些许尘埃。
当那魂牵梦萦的面容在昏暗牢狱的光影里缓缓呈现出来,高高在上的姿容与轻蔑冷然的眸光,伴随着额间那水滴琉璃暗彩流转。
是始终如一的高不可攀。
此时此刻,柳彧心中所漫上的情绪,却并非是喜悦,而是一种出乎意料,一种卑微小心的惶恐。
这种卑微与惶恐之下,柳彧近乎是带着病态,癫狂地看着她,从头到尾,一丝一寸。
寒意彻骨的大理寺刑狱,随着这位尊贵的殿下而来,也点上了炭火,融融的暖意在此间蔓延。
在姜昭的示意下,刑狱的官员替她开了这间牢狱的铁门。
原本半躺在地的柳彧,随着她的靠近,不由自主地端正了身子坐在了冷冷的石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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