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背后猛地刮起一阵风,未及转身,便看见温雅臣长长的衣袖自眼前飘过。
前方赤红如淌血的宫门巍峨高耸,众人纷纷扬起的讶异声里,疾奔而去的身影一划而过,随之消失于宫门之外。
照镜坊,窄巷交错,曲折迷离,相似的黑漆木门静默紧闭,一扇扇自眼前掠过,高耸的院墙背后藏着一个又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因奔跑而高高飘起的宽大衣袖擦过壁间刚刚泛起的青色苔藓,鼻息间因之多出几缕新鲜的泥土气息。
不知何时下起的小雨淅淅沥沥沾湿了肩头暗绣的团花,渐渐地,贴着脸颊的发丝也被全数打湿。
仿佛又回到第一次,漫天迷蒙错落的春雨里,他也如此不管不顾一路狂奔而来,举手在湿漉漉的门板上不住用力捶打。
只是当时的迫切是出于心机,想要用一则狼狈不堪的苦肉计打动院中不谙世事的书呆子。
而现在,却当真心急如焚,相隔一载光阴,这些日子的刻意逃避原来并未把思念消磨丝毫,反而因压抑而酝酿得更为浓烈:&ldo;青羽、青羽、叶青羽……你听我说……&rdo;院门未曾上锁,他重重绊倒在门槛边。
双膝刺痛,挣扎起身时但见满目翠绿。
木制花架上重重叠叠摆满秋伯栽种的盆栽,罗汉松、三角梅、小叶榕……或枝桠峥嵘或树干扭曲。
院子一角,紫藤花架下的棋盘上还摆着未尽的棋局。
那头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浅口的白色碟子里放着猫儿爱吃的鱼干。
温雅臣小心翼翼推开房门。
小院里从来不会有客人,于是叶青羽索性将宽敞的客厅改作书房。
雕花格窗下,笔墨纸砚铺陈排列,雪白的宣纸上抄着半部工整的经文。
他坐在叶青羽惯常做的那张椅上,颤着手捡起桌上的纸张一页页翻看,几乎都是佛经。
他曾笑,念经拜佛这种无聊事是上了岁数的老妇人才爱干的。
叶青羽一本正经地答,抄经可以平心静气。
温雅臣记得,除开刚认识的那阵子,后来叶青羽就不怎么抄经了。
某日闲极无聊时偶尔提起:&ldo;你桌上的《华严经》呢?&rdo;彼时亲热甜蜜,光天化日下也要在书房中搂抱依偎。
耳鬓厮磨间,叶青羽被他喷洒在耳后的暧昧气息撩得满脸通红,咬着唇踌躇良久才吞吞吐吐地答:&ldo;用不着了。
&rdo;眸光如水,欲拒还迎般怯怯瞟来,几分羞涩畏怯几分真心实意,不自觉看得心如猫抓,神思激荡,俯身凑过去含出了他柔软的舌尖吻过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就此吃拆入腹,将他浑身上下尽数占为己有。
原来,自打他放开他的手后,他又开始抄经了……叶青羽,默默无闻活了那么久,悲伤时还是如此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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