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脸打住,他动动喉咙,又说:“听得我都饿了。”
闵雪我都拿得下,他赵知砚算老几?我把冰箱里的剩菜拿出来,东拆西补地凑了三四盘,又拿排骨汤做汤底,打上蛋花做了个蔬菜汤,不到十分钟我就把他面前的餐桌给摆满了。
赵知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菜,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我递给他一双筷子,他刚要接,我又抽回来给他换成一把勺子:“不好意思,忘了你右手报废了。”
他隔着饭菜的热气望向我,忽然笑了。
他拿过勺子开始吃,因为身上有伤,他动作幅度不大,坐在桌前微倾着上身,一口一口地吃米饭。
他嚼得很静,低着眉眼,也不说话。
不知怎么就给我一种在看小朋友吃饭的错觉,我没忍住,笑出了声问:“好吃吗?”
他点点头,脸颊还是鼓的:“很好吃。”
我那该死的胜负欲又上来了:“比外卖好吃吧?”
“嗯。”
又过了半晌,他抬起头,很真诚地补一句:“谢谢。”
其实我也就是把剩菜倒在一起炒了炒而已,他这么客气,反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我含糊而心虚地说句“不客气”
,抓起筷子也开始吃饭,吃着吃着我才忽然意识到,赵知砚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样,能对我平静和善持续这么长时间过了。
我跟赵知砚结婚三年多,刚开始我们明确合作关系时,倒是也有过那么一段相敬如宾的日子。
他感恩我救他于水火,所以对我客客气气的,每月我陪他去一趟碧秀园,晚上他就请我去附近新开的馆子吃饭,偶尔有新电影上映,他会去买两张票。
我们融洽地共处了几个月,到后来贺老太太情绪稳定了,这人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我记得也是那阵子他做了几个高难度的手术,发了文章,在业内的名气大了,事业开始上坡。
他回家越来越晚,次数越来越少,偶尔回来,也早就累得没精力再跟我客套,于是我们的沟通从那开始就止于问候,再说多就烦了。
我想我也能理解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明确说过了,他没打算结婚,实在是老太太急了,他没法不结婚;而我是他认定的结婚最佳人选,那年我跟人分了手,回到这座城市时无牵挂也无依靠,一切都要放下,一切正要从头。
我们的婚姻就是这种情况下互相选择的产物,那么自然,他没必要也没心情对我有多大的耐心,也当然了,我并不指望也并不期待他对我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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