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觉得这“洋狗”
一点情分都没有,叫它也不听“喝”
。
有了这只狗,反而更孤独了。
罗锅来顺在院里站了一会儿,看那狗狂躁不安地往门口扑,也觉得门外有什么动静。
他走过去趴在门缝里往外一看,不禁毛骨悚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村街上,像鬼火似的闪烁着一片绿光!
那绿莹莹的光亮在楼房四周来回游动着,时而前,时而后,时而左,时而右,一排排一层层的,到处都是。
罗锅来顺吓得几乎瘫在地上,他的两腿不住地抖着,头发全竖起来了,他不算太胆小的人,可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吓人的场面。
那绿色的火苗儿一晃一晃的,就像是鬼过节!
是狼么?罗锅来顺战战兢兢地又贴着门缝看了看,渐渐也就看清楚了。
不是狼,这里是没有狼的。
是狗,一群一群的狗!
狗们全在地上卧着,一声不响地卧着,直愣愣盯着大门口……罗锅来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狗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
猛然间,罗锅来顺听到了院子里狼狗的咆哮声!
这条戴着铁链子的狼狗跟家狗的叫声是不一样的,它叫得更残更猛,简直像狼嚎一般……罗锅来顺明白了,狼狗,是这狼狗招来的祸害。
罗锅来顺不由地骂起儿子来,唉,盖这么一栋楼就够人受了,还弄来这么一条狼狗,真是造孽呀!
片刻,门外的狗不叫了,院里的狼狗也不叫了。
可怕的寂静之后,门外的狗慢慢地往门口移动着,移动着……院里的狼狗又猛烈地咬起来了,戴着铁链子狂叫着往门口扑……门外,几十只狗齐齐地趴卧在门口处,那绿光逼视着大门,呜呜地发出挑战的吼声……人不容,狗也不容哇!
罗锅来顺默默地站着,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真想给狗们跪下来,求狗们别再咬了。
可他看到的是一朵一朵的绿色火苗儿,仇恨的火苗儿。
那绿荧荧的光亮中宣泄着可怕的死亡之光,宣泄着不可抑制的压迫感,宣泄着比人类更为残酷的敌视……狗们也是有灵性的畜牲,它们分明也惧怕着什么。
那绿光缓缓地在房子周围移走,很缓慢地向前移动,围一个半圆形的圈……罗锅来顺被这惊人而又罕见的场面吓住了。
他像是钉在那儿似的,站了很久很久……暗夜里,狗仍在对峙着。
带着铁链子的狼狗在月光下来回走动,两只耳朵竖得直直的,不时地发出“呜呜”
的警告……家狗时进时停,奓乍着狗毛,“沙沙”
地往前挪动着。
月光下,黑狗、黄狗、灰狗……全都匍匐在地上,头挨着头,排成了一个狗的方阵……离狗群稍远些的地方,还卧着一条狗。
这条狗静静的在地上卧着,一声不叫,两眼盯视着前方。
狗眼里射出来的亮光像寒星一般!
每当前边有狗退下来的时候,它就站起来了,狗们看到它重又折回头去,向门口处移动,尔后它又卧下来,还是一声不叫……这就是老狗黑子。
此后的夜里,罗锅来顺再没有安生的日子了。
四十五没有星、月的夜晚,整座楼房里黑黢黢的,像是一座高高矗立着的黑色图案。
那“图案”
幽幽地闪着紫黑色的亮光,亮光里像有无数个披黑衣的小幽灵在耀动着,看似无声却有声,看似有声却无声…… 四十六失火之后,村子又渐渐地静下来了。
人们照常去干各样的活计儿,发各样的愁。
太阳依旧很迟很迟地才磨出来,鸡们照样在村街里寻食儿撒欢。
没有风的日子,仍有人蹲在村街里晒暖儿,望着老日头说些日爹骂娘的话,尔后忿忿地吃饭去了。
仿佛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日子总还要过下去的。
然而,在一个冬日的晴朗的早晨,人们突然发现麦玲子不见了。
这事儿是大碗婶的儿子大骡去买盐时才发现的。
大碗婶早上起来做饭时看盐罐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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