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门女官从内寝退出来,冲她呵了呵腰,&ldo;主子请大人进去说话儿。
&rdo;她听后踅身迈过了门槛。
内间侍立的人鱼贯而出,殿里静悄悄的,偶尔响起更漏滴答的水声。
她在斑驳的光影里行走,绕过围屏,停在毡毯边缘向上肃礼,&ldo;听主子吩咐。
&rdo;落地罩后悬着天鹅绒帐幔,不见太子身影,只见半片玄色广袖逶迤在脚踏上,微微一动,袖襕辉煌。
等了良久,才有单寒的声线传出来,无情无绪道:&ldo;今儿立政殿议政,左昭仪跟前太监来回禀,说昭仪娘娘凤体违和,请皇上垂询。
&rdo;她一听心下便了然,已经数不清是叶底青梅没有任何犹豫,她立刻俯首帖耳上前。
太子手腕一转,示意她靠近,她婉顺地坐上脚踏,微微趋前身子,将脸枕在了他膝头上。
内寝不似外面,快立冬了,各宫都烧起了地炕,即便光脚踩在地上,也不觉寒冷。
殿里有清慡的果子香,越是温暖,越显得那香气热暾暾的,直往鼻子里钻。
大多时候习惯成自然,一件事做得久了,就算不怎么称你的意,只要主子有这闲情,你就得忍着气耐着性儿,讨他的喜欢。
太子爱这样的亲近,动辄招招手,叫一声星河,她必须像那些猫儿狗儿一样,听话地偎过去,让他的手在头顶上盘旋。
这是个什么怪癖,说不上来,反正每到这时候他就有那兴致,把她束得好好的头发全都拆了。
比方薛夫人养的那京巴儿,平时毛长,拿带子绑个揪揪竖在头顶上。
等薛夫人哪天想起来给它顺毛了,那揪揪就得解开,没的主子不称手,扫了主子的兴。
她在太子眼里,可能和京巴儿没什么两样。
云脚虾须钗拔了下来,太子一手举着,拇指百无聊赖地在虾背点缀的碧玺上摩挲了两下,&ldo;多大的人了,还戴这个……每回看见那须儿,就叫我想起喇喇蛄。
&rdo;喇喇姑当然不是好东西,听见它叫,庄稼就种不成了。
拿害虫比喻她的发钗,她虽不大高兴,嘴上也不敢说什么。
&ldo;是,明儿就换。
&rdo;&ldo;那今儿呢?&rdo;太子想了想,把那两根须一撅,撅断了,递还给她,&ldo;这就行了。
&rdo;虾须钗躺在她手心里,她盯着那光秃秃的虾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ldo;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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