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趺苏,陡然觉得今日与他自荐枕席,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机都是多余的。
可若不行此一举,再不知我舞还要咫尺天涯多久,明明同在一国京城,他在皇宫,我在丞相府,也能见不到面那么久。
甚至于阴阳错,屡次相逢对面人不识。
“我一直在找你。”
趺苏望着我,话语带着伤伧的苦恼:“可一直找不到。
怎么也找不到。
我将梁国的……青楼都翻了过来。”
在青楼里,当然找不到我……南宫绝!
我勉强浮出微笑,问道:“不嫌弃我的身份了么?”
趺苏道:“没有嫌弃。”
他道:“那天我最气的也是你欺骗我。
才出姓窦的将军府我就后悔了,可又拉不下脸面回去找你……等到黄昏,终于忍不住,又过去了……”
他郝然笑道:“后来冷静下来更是想明白了,你没有欺骗我的感情。
姓窦的根本就不可能指使你救我于长风山庄,他会直接杀了我。”
他事后有找我我知道。
可他到底省去了坷老丞相府,他去提亲的那一段。
无奈地想,省去了也好。
章武帝已经大婚,已有皇后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他避讳不提,此刻于他,于我,都好。
这时石拱桥上臣子们的交谈声更大了,趺苏并不知道他舞谈论的是什么,只以为是在非议他这位帝王恋慕妓-女的事,趺苏宽慰我道:“别搭理他们。”
趺苏是当真不介意他以为的,我的过去。
连我是‘妓女’,人尽可夫的过去都不介意了,我只侍奉过南绝一个男人的事实,他……更不会介意罢?如是,趺苏将手伸向我,与我温声道:“月儿,来。”
我便将手伸给了趺苏,随他上了岸。
我不想要我的夫婿是帝王,可是这成了既定的事实,除了无奈地接受,又能怎样呢?他是帝王,不是我以为的寻常男子,他已经有了皇后,也许以后还会有别的后妃;而我早失清白,不是往日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即便他已有有女妇之夫,他日兴许还会三宫六院,我亦失去了置喙的资格。
唯一还和以前一样的,是他仍旧喜欢着我,而我也喜欢着他。
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着我,纵使感情不再圆满,存了遗憾,但我们还能在一起。
南宫绝创毁,我之一生,能得如此结局,也算不幸中的幸事。
只是望着趺苏,和趺苏同在一方位,趺苏背后北皇漓的身影亦映进我眼中,与北皇漓目光对上时,我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
即便之前与章武帝自存枕席,我也是做着对南宫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重正汝阳王府名声后,就抽身离开,带着佑儿隐居世外打算。
是没想过要与章武帝长长久久,将我一辈子的岁月耗在宫中的,可而今知道章武帝即是趺苏呢,自荐枕席后,我不想要离开了。
虽然回避着北皇漓的目光不再去看他,但他眸中的黯然,却印刻在我心里,陨光般任我怎么也扑不灭。
伴随着黯然,他眸中还有另一种怔诧同情又怜惜的光火,亦是久久盘旋在我的脑海,驱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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