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父王急于将我嫁出去……并不是不知保定帝对我心意,然并不知他迫得父王这样紧急。
又思及今日行使花朝女职责拜见帝后,保定帝看我的异样目光,我更是冷汗涔涔。
身怀六甲的三嫂性情贞烈,不由冷冷一哼,三哥正义感极强,一触及不平之事便脾气火暴,一拍桌案道:“保定帝一生阅尽美色,连自己的嫂子也纳作嫔妃,今日还想打明月的主意,真是混帐之极!”
父王轻斥道:“诚儿,不得无礼!”
三哥怒道:“如此昏君,父王还想将明月献于他不成?”
母妃温言抚慰道:“诚儿,你父王正是在想保全之策。”
父王看我道:“明月,利害关系父王已与你说明,与绝儿的婚事,你意下如何?”
此刻若允了与南宫绝的婚事,为绝保定帝念头,近日便得嫁南宫绝;而保定帝便是强迫,总不在这朝夕,拖宕一日算一日,我总能有推辞之法。
我毅然道:“父王,女儿不嫁南宫绝!”
昏君保定帝,与年轻有为的南宫绝,只怕父兄们都别无二致地想要我嫁南宫绝,何况南宫绝在他们眼里,确为我不二的夫婿人选。
但又不能逼迫我,是而室内一时静默。
静默中,南宫绝与父王侧跪,声嗓晦涩道:“王爷体衅孩儿心意,孩儿感激,只是孩儿自觉配不上明月……”
我愤愤瞪着南宫绝,他如此说,不啻是以退为进了,果然,父王道:“你若配不上,这世上便无配得上她的人了。
好了,不必多说了……”
“父王!”
我看父王道:“女儿对相爷仅只兄妹之情,绝无丝毫男女之情,父王要让女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么,父王要埋葬女儿一生的幸福么?”
我咬唇逼迫眼泪蓄在眼眶,可还是没忍住,泪水滑下。
母妃离座扶住我,看父王道:“王爷,皇上那里总有办法拖宕着,您何苦逼得明月这样紧?”
父王想来也是看不得我哭,摆手道:“罢了罢了,皇上那里,父王去想办法。”
然形势远在我们的意料之外,翌日才用早膳,已听三皇子叫道:“明月姐姐,我终于来你家了,我来你家看你啦!”
三皇子满头大汗地跑来膳厅,他的宫人们尾随而来,我们家人更是与他行礼,他摆手坐下,我笑道:“你妄自到来我家,给你父皇母妃知道了可了得?”
三皇子将一道明皇圣旨自袖管里抽出,得意洋洋地笑道:“父皇发旨召明月姐姐进宫见驾,横竖差人宣旨,我便领了这差事出宫了。”
他轻快一语,却听得我们家人心下一沉,三皇子观我们神色,不解道:“明月姐姐怎么啦,父皇只是让你进宫见驾呀!”
哪有表面言语那么简单,我苦笑,父王安慰道:“你且留在家中,父王这就进宫。
便是倾尽父王之力,也在皇上面前挡下此事。”
“父王……”
父王对我安慰一笑。
转眼已是半月过去,保定帝虽一直未再逼迫,此事仿佛告了段落,但我心里依然不安,对父王的愧疚也更甚。
保定帝能在表面上罢休,再不知父王做出了怎样的妥协和让步。
这日我去父王母妃居处拜别双亲,跪下道:“女儿不孝,十来年未有日夜侍奉双亲,今日更心生辞别之意。
女儿想去云州住些日子,以远离天子脚下避开皇帝。
再者大哥将京城、潼关和云州三处的生意嘱托于女儿,去往云州,也可以悉心替大哥照管生意。”
父王虽是不舍,但我离开京城确是最好的推托皇帝之辞,首肯道:“也罢,你就去云州避一段日子吧。”
母妃以手绢揩泪道:“你离家在外,为娘的怎么放心?”
我起身过去母妃身边,宽慰笑道:“娘亲,云州依傍着京城,离得家并不算远,策马半日也就到了。
明月随时都可以回家看望娘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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