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九儿,我……&rdo;&ldo;怎么?做咱寨子里的汉子辱没了你?&rdo;葛九假意怒道:&ldo;你瞧瞧你自个,穿咱们的衣裳,才显出三分刚性,今儿个好比上战场,没个好点的战袍可怎么好?&rdo;我闻言顿住,半响,方哑声道:&ldo;谢谢你。
&rdo;&ldo;谢甚么?&rdo;葛九嗔怪地瞥了我一眼,忙忙碌碌地替我摆弄头上包布,道:&ldo;我早几个月即放出风了,今儿个替我鼓琴的,可是咱们族里最年轻的祭司,是最厉害的琴师,他一双手弹出来的琴啊,可能引来天神祝福的。
&rdo;我看她,明明眼圈微红,却掩饰着强笑,不由心中一痛,道:&ldo;难为你了。
&rdo;&ldo;我可不爱听这些。
&rdo;葛九笑道:&ldo;若要谢我,完事后,孝敬老娘一坛子江州曲凌,人人都到那酒好喝,我还没尝过呢。
&rdo;我微微笑了起来,点头道:&ldo;好。
&rdo;这一日,我做这副打扮,以祭司不能被无关人等窥见面目为由,堂皇冠冕地白纱覆面,跟着葛九来到占地甚广,建筑宏伟的忠义府。
我们自侧门而入,那里早已停满马车,一路上莺声燕语,全城的舞姬几乎都云集于此。
葛九名气最大,竟不用下车,由忠义府家仆领着,马车走宅子边的窄巷,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大堂前停驻。
我坐车内,一路上不住听得外面有人议论:&ldo;这哪个楼的姑娘?排场如此大?&rdo;&ldo;你走眼了不曾,这是大名鼎鼎的葛九姑娘乘坐的香车啊。
&rdo;&ldo;啊?葛九来了,那我等还比什么?&rdo;&ldo;谁说不是呢?&rdo;&ldo;那也未必,她年纪在那呢,我就不信她的腰有我的软,臀有我的会抖。
&rdo;……我笑了起来,转头调侃闭目养神的葛九道:&ldo;腰可还软?臀可还能抖如筛糠?&rdo;葛九睁眼没好气地啐道:&ldo;呸!
软不软的,空口无凭,你要不试下?&rdo;我呵呵低笑,摆手道:&ldo;我可不敢。
这么着听,外头的小舞姬,倒率真得可爱。
&rdo;葛九眼中带了笑意,道:&ldo;那是正宗从寨子来的女儿,爱恨情仇写在脸上的,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自然不像这的花魁名妓有那许些花花肠子,明明恨我恨得牙痒痒,却偏偏遇着了却满脸堆笑,一口一个姐姐,听得我难受得不行。
&rdo;我笑了笑,温言道:&ldo;我晓得你不喜这些明争暗斗,陪客应酬,再忍过今日,明日就可回去了。
&rdo;葛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ldo;放心,细软都收拾好了,车子也备好。
&rdo;&ldo;那就好,&rdo;我欣慰一笑,正待说话,却听车子嘎吱一声停下,外头有人朗声道:&ldo;玉衡楼,葛九姑娘。
&rdo;葛九眼中骤然显出神采,拍拍我的手低声道:&ldo;我先下,你随后再下。
&rdo;我点了点头,她拉起裙裾,推开车门,款款而下,这才娇声道:&ldo;我车上可有贵客,这位大哥,这人来人往的,我那贵客可不是一般人,最受不得污浊之气,冲撞了神明可是会降罪的。
早几天我就打发小子来禀报总管大人了,要一间干干净净的屋子,闲杂人不得入内的,不知可备了不曾?&rdo;那人答道:&ldo;早备下了,九姑娘放心,贵客临门,也是我府之喜,这就请人下来吧。
&rdo;&ldo;那就好,&rdo;葛九娇滴滴地扬声道:&ldo;祭司大人,您请下车。
&rdo;我含糊应了声,将面纱裹好,伸出手去,借着葛九,慢腾腾下了车。
却见四下俱静,我挺直腰板,缓缓扫视过去,这么多年,倒也能学到谷主三分冷冰威严的仪态,果然,我视线所到之处,那些异族男女,个个垂头行礼,表示恭敬,就连忠义府家仆,见状也忙欠身,道:&ldo;祭司大人有礼了。
&rdo;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淡淡地道:&ldo;气味太差,走。
&rdo;葛九立即道:&ldo;是,大人切勿怪罪,这位大哥,请快些带路吧。
&rdo;我正待抬脚,却听身后一个男子声音不屑地道:&ldo;什么玩意,边陲小地来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rdo;声音何其太熟,我心下一凛,缓缓转过身去,身后不远站着两位青年,均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出口伤人的那一位却是老熟人,虽然经年不见,那少年时代的青涩轮廓如今已变英挺俊朗,但那一脸不屑的神情,却一如既往,令我想扁他。
葛九扯住我的衣袖,笑道:&ldo;祭司大人,这里人多,气味差,仔细熏着,还是随小哥去净室是正经。
&rdo;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