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衷寒神情恳挚言辞切切,戴春风心里直骂娘。
你姓贺的仗着自己是一期学员中的风云人物,又是和陈庚、蒋先云并称三杰,又是和胡宗南合称文武,什么时候把我戴春风放在眼里过?
你特么的要拿我去顶雷了,才想起我比你大三岁,愿意叫我一声老兄了!
玛德,没一个好东西!
他环视在场所有人,视线落在胡宗南略带歉意的脸上,心里默默把“没一个”
换成了“还是有一个”
。
琴斋仗义,不是那些人能比的。
他叹了口气:“诸位,诸位!
不是我推脱,不肯出力,只不过,要把人请回来,得先知道人在哪儿不是?”
“春风兄此言有失坦荡啊!”
郑介民皱眉,“那位是借了你的车和人走的,你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他当时去了什么地方,之后就一定还在那儿?”
戴春风反问。
“你的密查组……”
“郑兄,我有几个胆子敢让人盯着那位的行踪?换你,你敢吗?”
郑介民当即无言以对。
戴春风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谁敢?”
全场哑然。
戴春风祸水东引,与邓文仪商议:“雪冰曾在校长身边任随从秘书,与侍从室诸人相熟,不如去探问一二?别人找不着他,侍从室肯定知道他在哪儿。”
邓文仪看向参谋本部的郑介民和政治宣传处的贺衷寒、康泽。
他没说话,意思很明确——
大家都在总部任事,谁也别想跑。
胡宗南不大明白,这事似乎很麻烦,但本质不过是应付一个眼高于顶的二世祖,在场这些人谁还没这点手段,为什么突然就发展到互相攻讦,拖后腿拉垫背的程度?不过,留意到戴春风神色有异,他下意识地降低了存在感。
实实在在掌一方兵权的人,和贺衷寒他们这些玩笔杆子更多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的第一师驻地不在金陵,全蒙校长器重,特召他来参与此事。
来日事成,他作为核心骨干,对上可更受信重,对下可扩大影响扩张势力,却唯独沾不得直接权利。
既如此,他又不明内中隐情,何必多言?
戴春风看着众人,无声冷笑。
程二公子一出中央军校的大门,直奔汤山温泉俱乐部,和那边一个服务员打得火热不说,还带人进城大肆出入各家娱乐场所,浪到飞起,这个时间点,正在夜巴黎歌舞厅包场饮酒作乐呢。
也就胡宗南或许稀里糊涂,在场其他人,谁没收到消息,谁心里没数?谁敢出头,去把校长口中那位颇有见地要重点栽培的少年英杰,从灯红酒绿软玉温香里拽出来?
况且,那位说是来历练镀金的,难道就没有另外一层使命?人家有胡闹的资本,他们不到最后,还是不要开罪的好。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贺衷寒身上。
你是大师兄,自民国十四年起便追随校长意志开始反红,深得校长赏识,此次筹备结社之事,也是以你为核心,这种时候不出头,等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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