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垂着头不说话。
徐知乎疲惫的看着这碗药。
品易掀开衣袍跪下,开口,将这碗药中的用药轻声念了一遍。
徐知乎缓缓的开口,很慢,带着摧枯拉朽的无力软绵:“你不是一直说不想生吗,我又想了想,确实不适合,不生就不生了,早决定早好。”
端木徳淑闻言看他一眼,继而笑了一下,然后转开头,又瞬间回来,可能太惊讶,可能不该惊讶,就是觉得荒谬的,应该也不荒谬,徐知乎凭什么要要这个孩子,他找谁生不好,非要一个出生就有污点的孩子。
端木徳淑还是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声音很轻:“相爷好随性,这种事还能一个月一个主意?上个月灌入我嘴里的药可是白吃了。”
是啊……徐知乎累的脑子里想不出任何一句应答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四个月,对她来说很辛苦,她身体可好?还有那个孩子……
端木徳淑端起碗——
徐知乎眼里一阵刺痛,握紧双拳,又缓缓松开,她有什么好犹豫的,她本也不想要这个孩子,这样也好,也好……
端木徳淑仰头,血气上涌!
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她的下场!
她先把自己摆在脸面尽失的位置,就别怪别人随意处置她的尊严!
这种被人放在案板上切还唯恐屠夫切的费事极力配合的窝囊样子就是她犯错在先该得到的下场!
不自重才有人踩!
端木徳淑灌下去,教养、脸面,尊严,或者说……
端木徳淑将碗放在桌上,刚想说话,胸口一阵难受,刚刚喝下去的药的全呕了出来,身体仿佛自发排斥这种味道,排山倒海的不适往上涌!
身体压的太低,顷刻间猛然向下倒去,
戏珠、明珠、品易、徐知乎顿时上前,凤梧宫内乱成一片!
……
所有的痕迹已经处理干净,凤梧宫的寝殿内宫女寺人,忙碌的进进出出。
王太医诊了脉,收回手。
徐知乎站在床边看着她,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还没有醒过来。
王太医恭手:“回相爷,从脉象上来看,娘娘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精神紧张,才会昏过去,相爷不妨让柴太医看看。”
戏珠见相爷不说话,急忙开口:“孩子呢……”
这也是王太医想不通的地方,皇后娘娘保胎的时候闹的太医院鸡飞狗跳,他们几个是亲身经历过的,深知相爷想保这个孩子,这才几天的功夫就下了这么重的活血通络的药物:“回姑姑,目前来开孩子也好,若是姑姑不放心,在下可以开一味保胎药。”
戏珠闻言下意识的看向品易。
品易垂着头,看着脚下寸许之地没有吭声。
戏珠转过头,勉强扯开一抹笑容:“我送太医出去。”
“麻烦姑姑了。”
王太医出来后,背起药箱,拉过戏珠,忍不住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前些天不是还好好的,闹什么?那时候不说不要,现在说不要,孩子多大了,不是折腾人吗!
?”
又不是十七八岁脑子一昏就乱来的时候,三十好几了还弄拿孩子撒气这一套,也不看看一把年纪了会不会把他们自己先气死。
戏珠嘴角发苦,她知道不多,品易大概是知道的:“谁说不是,这都什么事。”
王太医低声碎了句:“胡闹。”
但也不敢太大声:“走了。”
戏珠苦笑:“王太医慢走。”
房间内,徐知乎慢慢的蹲下身,伸出手,想握住她垂放在一旁的手腕,察觉自己手指冰凉又缓缓收了回来,不再痴想。
明明靠的这么近,却又清楚的知道两人之间横亘着永远无法跨过去的鸿沟,徐知乎帮她把手放回薄被中,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心如死灰……
端木徳淑的眼睑动了一下。
徐知乎见状,目光慢慢的看过去,寡淡的已承担不起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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