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小耳朵是一根坚韧的橡皮筋,它产于最粗糙繁忙的流水线,外表平淡无奇,却总外露着让人想拉扯它的情绪,换句话来说,这是根对孤独的孩子充满吸引力的平凡橡皮筋。
而庄启严就是这个孩子。
平常时,小耳朵可以忍受任何或轻或重的拉扯,当受到最极致的压迫时,小耳朵便体现出了橡皮筋精神,或反弹或断裂,反弹,毫不留情地弹击敌人,断裂,一损俱损,以最后华丽而完美的回弹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点点不是,他不是小耳朵,他是一块惹人怜的玻璃。
多少个365天,它横竖着装饰在庄家大宅的某个地方,别人以为它很坚实,反复地擦洗它,触碰它,都很好。
可这块玻璃脆弱得狠,击碎它只需要一份来自这个世界上最原始的力量。
玻璃一被击碎,狂风暴雨便灌进庄家大宅这个恒温大棚。
点点害怕暴力,从始至终都害怕,当受到毁灭性的拳头时,他只能碎去。
“点点,天都要黑了,怎么还没醒?许大哥给你做吃的好不好?”
许之铮摸了摸庄点的额头,心里在担忧,不知道庄城给庄点吃了多少药,药效还要多久才能过去,“我把晚饭做好,你就醒,醒了就能吃上饭了。”
黄昏散发着最后一点余温,室内的温度也在逐步降低,许之铮将做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愣着神坐在椅子声看着饭菜的热汽一点点一点点地消失。
“许大哥。”
许之铮几乎是在声音传递到的同一秒站起了身,他看见庄点赤着脚站在他面前,揉着眼睛,很茫然地叫了他一声。
许之铮猛地将人抱住,用力地按住庄点的头,喃喃道:“太好了,终于醒了。”
“怎么,天都黑了啊?我浑身都疼,好难受。”
庄点靠在许之铮的肩侧,揉了揉手腕,说道。
许之铮平复了一下情绪,帮庄点理顺翘起来的头发,说:“饿了吧?吃饭。”
庄点挪着酸痛的腿脚,和许之铮挨坐在一起,不顾一切地扒了两口饭,将腹部的空荡感填下去后,问许之铮:“我,我到底怎么了啊,许大哥怎么看起来这么着急?”
许之铮低垂着头,将筷子里的鸡腿夹给庄点,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没什么大事,你就算是小感冒发烧我也会心疼啊。”
庄点成功地被说服,不过他知道不会真的没有什么的,他的身体他自己了解,既然许大哥不愿意告诉他,他选择相信许之铮,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点点啊。”
许之铮突然这么叫了一声。
庄点喝了一勺汤,抬眸看着许之铮:“嗯?”
“和我一起去国外吧。”
……林尔这些天的睡眠好多了,一是庄启严公司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二是庄启严托人给他买了睡枕,心情舒缓,身体也很舒服,每天睡得又深又沉。
有时候庄启严还会趁他睡着逗弄他,捏捏鼻子,偷亲几口,林尔一般也没有感觉。
庄启严和林尔之间隔了个睡枕后,每天想抱着人亲热亲热也不能了,但也好,两个人离远点睡,晚上林尔也能有翻身的地儿,还不会压着肚子。
刚刚晚上许之铮来找庄启严,两个人在书房说了会话后,许之铮就走了,而庄启严一直冷着脸,除了林尔谁也不搭理。
其实许之铮和庄启严两个人看似很像,做事往往能达成一致,有着时间磨合出来的默契,但庄启严要比许之铮更敏感一些,也会更有顾虑一些,许之铮做事讲究不拖泥带水,直来直去,而庄启严,不仅仅是他庄启严,他是庄赫的儿子,也是整个庄氏的继承人。
就像这次许之铮想带庄点出国,这意味着许之铮及他的势力将要散去国外大半。
许之铮解释说他希望庄点能够在国外好好生活几年,等到心底的阴霾真正地散去了,他才能放心。
庄启严搓着手指,靠在椅背上,沉思着,他不是在抉择,更多时候,庄启严希望的是能有有两全其美的方法解决事情。
许之铮离开了,庄启严就一直在书房想着,他抬头看看庄宅外面的夜景,灯火璀璨的,诡谲而又迷人,可这样地方,竟也留不住人,要走的,无非是被伤了,可这世界上,真的能有一个地方绝对安全、绝对幸福吗?正想到这时,林尔在门外轻轻地唤起了庄启严,庄启严一下子回过神来,耳朵里的声音慢慢清晰起来,身心的那些疲累和迷惘也都如丝抽散。
庄启严借着窗外的所有光源扭头看向门外,就这一刻,他心底好像是有了答案。
晚风轻拂着,林尔关上窗,拉上窗帘,将整个房间遮得丝光不透。
林尔见庄启严从刚刚上床开始便没说话,以为他太困了,早就睡着了,结果自己刚躺下准备盖好被子的时候,被人一把搂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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