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了那落水相关的事不再提半句,走至手信旁,故意开口相问。
陈氏回神,复又扯起笑容道:“空手来道谢岂非太过失礼,我也不知小叔中意什么,便自作主张从陪嫁中取了几样料想会合小叔心意的,还望小叔莫要嫌弃我选的不好。”
“怎会?长嫂所赠,必是上品。”
陈谆指腹轻轻摩挲手信上包的印花青布,映在眼中满是惜意。
且不论是你所赠,这还是我迄今所收的暮去朝来,已过立秋。
白日暑气未减,夜里终归是凉了。
今日陈诀纳妾,夜里自是宿在别处。
陈氏人前识得大体,只四下无人之时对着摇曳烛火暗自垂泪。
她的好夫君瞒得阖府上下只她最后一人知晓,木已成舟,她也只能默默承受。
孤枕难眠,心绪繁杂。
陈氏回忆起从老夫人口中得知日子也已早早定好时的惊讶愕然。
忍了一路的愤恨,不甘交织着怼怨,终于在面对丈夫时忍不住倾泻而出。
“夫君,那日你我成亲,你曾亲口与我说过,你我结发为夫妻,自此恩爱两不疑。
你说过定会好好待我,不让我受半分委屈。
夫君说过的话都忘了吗?还是夫君的话从来做不得数呢?”
见娇妻泪眼婆娑,双目含情,陈诀本是心中有愧,便仍耐着性子上前安慰。
“好夫人,我何曾骗过你,这还不都是母亲的安排。
我如何能违逆父母之言?夫人别闹,只是一个姨娘罢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放心便是。
我纳了她交代了母亲那边就是了。”
陈诀上前欲揽住正抽泣的陈氏,不料却被推开,陈氏自床沿起身,独自坐到了梳妆铜镜前,偏过头不肯去看他。
“夫君既然不想纳妾,和母亲回绝了便是,母亲何苦于此事上相逼?夫君瞒我这么久,我在夫君心中便是如此不可信,如此不通情达理?”
陈诀何曾被这般对待过,尚因年轻性子浅还有几分大少爷脾气,再面对这一叠声带着怒意的质问,本是无话可说,当下也恼羞成怒。
“还不是因为你。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我这样护着你,你却不识好人心。”
“夫君此话何意?我不明白。”
“要不是因为你不能生育,我和母亲何必如此劳神费心弄这么一出。
我百般转圜才没有落到一纸休书的境地,如今看来,是我宠爱你太过了。
纳妾一事无须再说,你也且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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