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仙婉见她修长的食指在香炉上婆娑,恍然想起当年段岂尘嫁过来的时候,被姐姐操持得盛大、又被凤子桓有意压制的婚礼。
那是自己第一次见段岂尘,那时的段岂尘是真正可以称得上妖娆的美人。
那种毒一般吸引人的美丽,一边吸引人去看她,一边又让人觉得看她一眼便是罪恶。
而这些年,她的锐气不见了,朱仙婉眼睁睁看着她的活力逐渐消失。
“其实,你说你入宫的那日就决定好了你的命运,我记得,你入宫的时候,陛下还在为先皇后服丧,而你在为你的父亲服丧。
所以,你并没有婚礼。”
两人目光对视,朱仙婉点头。
段岂尘继续道:“啊,就像没有嫁给陛下那样。
而我,你以为我有一个婚礼,就是一切自己做主的吗?”
朱仙婉有些茫然而好奇,想看着她表示疑问,又觉得不礼貌。
而段岂尘笑了,命人上酒,朱仙婉道下午就喝酒不太合适吧。
而段岂尘说你觉得不妥便不喝,“我不喝……不行。”
于是鲜卑婢女们端来葡萄酒。
朱仙婉一看便知,这是去年的贡物。
按理今年的也到了,但是段岂尘似乎一直在省着喝。
“妹妹难道以为我想嫁到汉地来?”
一口酒下去,段岂尘面不改色,吐出来的字句却叫朱仙婉不知如何招架。
“你难道忘了,我是来和亲的?”
她笑了,朱仙婉觉得她笑得娇艳,也笑得哀伤。
“我姓段,这个没错,所有段部的人都姓段。
我叫岂尘,这是汉名。
在鲜卑语里,‘岂尘’是‘悬崖上的花’的意思{76}。
当然,有紫色的花,黄色的花,白色的花,很多很多,盛开在山山水水间,松树林里,有时候和小蘑菇长在一起。
其实和花朵生长在一起的蘑菇不会很好吃,但是我很喜欢那些花。
因为它们和蘑菇一样,生于幽微,看上去平凡无奇,但没有雨水和菌丝,不会生长,也有自己的来源和傲气。
“我本是段部酋长的女儿。
父母一双,兄弟五个,我是唯一的女儿。
父亲和慕容鲜卑素来不和,慕容强大,侵吞我族土地,如何能忍?于是连年征战,胜负各半,连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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