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金一时之间有种十分荒诞的感觉。
自己明明活在这里,可是在山外的世界里,却已经死了。
他想要怨恨有意隐瞒消息的钳耳,却瞥到他肩上和腰上还缠着裹伤的白布,又想起那天他不顾一切把自己从山石洪流中救出来的一幕‐‐是的,没有眼前这个人,我确实已经死了。
况且,起初也是自己按捺不住好奇跟着他来的……钳耳看着瘦金紧绷的嘴角慢慢软化下来,心里乐开了花。
当然不能告诉他,那几个益郡来的大官人有多么精明可怕,如果不是乌青草挡着,他们也许真的把他带走了。
倒了一碗鱼羹出来,试试温度,钳耳无限温柔:&ldo;阿金,喝一口好不好?&rdo;京城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ldo;宝翰堂&rdo;上下诸人都在紧张的筹备参加本年度&ldo;新春赛宝大会&rdo;的相关事宜。
反倒是水墨丹青这两个平时最忙的人根本插不上手。
因为以他们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在大会上亮相的。
那种场合,座中尽是行家里手,万一被人识破或是被人记住,从此后患无穷。
两人于是待在水墨的住处,收拾整理,浆洗打扫,除尘去秽,也干得热火朝天。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着;有的人走了,有的人留下。
无论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到了腊月十八这一天,屋子已经再没有可收拾的地方了。
院子里同住的几个伙计早已去了店里,忙着帮衬赛宝大会。
丹青的心一下子空了起来,有些茫然的坐在廊下看雪。
哀伤如挟裹着雪花的北风扑面而来,无孔不入,一直钻到骨头缝里。
水墨给他披上棉袄,道:&ldo;不如我们去落虹桥码头转转,顺便买点年货。
&rdo;半天没有动静,水墨准备放弃了。
丹青却忽然扭过头来,一笑:&ldo;也好。
&rdo;两人穿戴停当,出门雇了辆小车,直奔西南而去。
过了天钥桥,便渐渐热闹起来。
许多人顶风冒雪,赶着车子,挑着担子,背着篓子,往码头集市行去。
车子渐行渐缓,到了新月桥,前方人山人海,说什么也走不动了。
水墨摸出十个铜板递给车夫,拉着丹青跳下车,见缝插针的往前走。
丹青只觉得各种各样的声音充塞着耳朵,兄弟俩紧挨着说话都要放开喉咙大嚷。
人群蒸腾的热气将天空中的雪花全烤化了,竟然感觉不到在下雪。
不一会儿,就感到浑身发热,额角冒汗,想停下来也不可能,只得随着人流往前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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