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璇哂笑:&ldo;您是来道歉的吗?&rdo;依她看不像,这话里话外似乎把阿东也给怪进去了‐‐她女儿就算有错也不是自己的错,全赖周围的人。
冯亚茹不置可否,脸上露出几分悲伤,红了眼圈:&ldo;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晓晓正接受强制的戒毒,之后可能还要走法律的程序对这回的事情负责。
她还那么年轻,如果坐几年牢,就真的什么都毁了。
我跟老穆商量过,只要她肯改掉身上那些毛病,我们可以送她去国外,永远都不回来。
老四不会再见到她,她也不会再妨碍到你们。
&rdo;梁知璇其实料到了,她来就是为冯晓晓求情。
这么严重的伤人已经构成刑事案件了,但是如果辩称过失,且得到受害者的谅解,并有足够的赔偿,在定罪和量刑方面会有很大不同。
只不过她说的如此轻巧,但梁知璇只是笑了笑:&ldo;你们都商量好了,又来找我干什么呢?&rdo;&ldo;你与老四最亲近,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我用一个母亲的身份求你,请你跟他都放过晓晓这一回。
&rdo;&ldo;就算他会听,我为什么又要帮你?&rdo;冯亚茹愣了一下,说:&ldo;那……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尽管提。
&rdo;她摇摇头:&ldo;我没有什么条件,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所以好像也没有必要为你做什么。
冯晓晓戒断药瘾是为她自己好,但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是只需对自己好就行,还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你知道那一刀下去穆峥流了多少血吗,假如他没有被救回来呢,这份公道上哪儿去讨?不管她刺中的人是我还是穆峥,她难道就不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吗?&rdo;&ldo;可她已经知道错了……&rdo;&ldo;如果她真的知道错了,就请她身体好一点以后,在清醒的状态下,亲自跟穆峥说。
中间可以通过律师来传话,而不是你我。
&rdo;冯亚茹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坚决地拒绝她的请求,有点急切地说:&ldo;我可以放弃公司的所有股份,包括晓晓那一份信托,我可以签协议跟穆峥成为一致行动人,不管他今后在公司有什么决议,都不会再影响他半分。
&rdo;梁知璇表情不变:&ldo;这些东西我不懂,你还是应该直接跟穆峥讲,或者请你的律师跟他对话。
他会有他的判断和作法,并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rdo;冯亚茹见她始终不为所动,问道:&ldo;你恨我对吗?当初如果不是我有意阻挠,你妈妈说不定就能拿到足够的钱治病了,穆峥他爸爸跟他一样痴心重情义,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喜欢的女人病死的。
你跟穆峥的开始也不会那么不堪了。
&rdo;梁知璇抬眼看她,只觉得她可怜又可笑:&ldo;我妈妈宁可自己拔掉仪器也不愿拖累我们,你觉得她会要穆坤给的钱吗?她得的是肝癌,药石罔效,就算能拿到钱也不能真正改变什么。
&rdo;直到如今冯亚茹竟然还以为这样的假设能够令伤到她。
至于她跟穆峥,没有不堪的开端后面是否就不会有纠葛,其实也很难说。
这世上根本没有假设,时间的洪流永远向前,任何一个细微的分叉都不见得能改变什么。
很多事情根本不受我们控制,比如爱,比如生命。
冯亚茹走了,她推门看到梁文东站在门后,眼神迷茫又悲伤:&ldo;姐……妈妈是自己拔掉的仪器?&rdo;这一条太残酷,她之前没有如实跟他讲。
既然他听到了,她也不瞒他,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他是成年人了,该放下的要放下,该背负的要背负。
她一个人背负了那么多,那么久,实在太累了。
…她拎着鱼汤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穆峥问:&ldo;你怎么才来?&rdo;从他收到猫咪舔鱼汤的照片到现在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晚饭时间早过了,天都黑了。
梁知璇忙着帮他舀汤:&ldo;出来晚了,打不到车。
&rdo;他想了想:&ldo;那辆甲壳虫还在,你拿去开。
或者每天叫小曾去接你。
&rdo;&ldo;不用了,也不是每天都这样。
是不是饿了,送来的营养餐吃完了吗?&rdo;&ldo;吃了一口,让护工端走了。
&rdo;她一怔:&ldo;那怎么行,不吃怎么养得好伤,你不饿吗?&rdo;他盯着她手里的汤碗道:&ldo;不是还有汤吗?我看小猫喝得挺香的,就惦记上了。
&rdo;他以为她会笑的,但她只是侧过身去,没有说话。
&ldo;怎么了,累了?&rdo;她摇头:&ldo;没有,就是有点头疼。
&rdo;她看起来是很疲倦的样子,他蹙眉道:&ldo;那你还来干什么,怎么不在家休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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