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红到发紫,却麻木到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殷染……”
他一遍遍地呼喊着殷染的名字,微如细蚊的声音被散在风里,直至完全消失。
“你出来,别闹了,快出来……”
津行止大片大片地摸索着,被扬起的雪侵染着更多平整。
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开了他的手指,直到有血染红了雪地才被他猝然发觉。
他在那片血迹里扒来扒去,找到了一把沾满血迹的银刀,刀下压着一张被胶布歪歪扭扭黏在一起的曲谱。
血迹斑斑的曲谱间,透着他曾经亲手写下的音符。
津行止颤抖着抽出那张支离破碎的曲谱,眼泪抑制不住地滑下。
温热的眼泪从眼眶溢出,还没流下一寸,便凉透了。
冷透了的泪珠成了冰凉的刃,用力划过津行止的脸颊。
这清楚地告诉着津行止,殷染曾经来过这里,而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只觉得某种酸涩的液体从喉口一路下灌,蓄在他的身体里,漾开一阵强烈的苦涩。
曲谱在寒风中哗啦作响,每一声都重重地敲打在津行止的心房。
他痛苦地垂眸,又看见了另一张压在雪地里的纸。
那张纸透着暗黄色,像是日记的里页。
津行止颤颤巍巍地拾起那张纸,终于发现了那个至死都被殷染捂得严严实实的秘密。
当“必有一死”
这样的真相清晰地展现在津行止面前的一刹那,他像是被人从中间一刀劈开,毫不留情地掏空仅剩的所有。
空旷的荒地上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津行止紧紧抓住那张几乎能贯穿他心口的纸:“殷染,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谁允许你丢下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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