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山一直跟在宴黎身旁,他忽视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也不去看两人身后一片狼藉的废墟。
探头过去看了看宴黎所指的地图,又看了看面前清澈漂亮的湖泊,他想了想点头道:“有些像,应该就是这里吧。”
说完又往地图上瞄了一眼,目光定在了距离湖泊不远的那圈朱砂上。
胡人逐水草而居,部落迁徙是常事,哪怕是王庭也不会如城市般永远固定在一个地方。
而这圈朱砂则是新帝亲笔圈上的,也不知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换来的如今王庭的位置所在。
宴黎沉吟片刻收起了地图。
几个月的日晒雨淋征战奔波,让她看上去比出征前憔悴了不少,然而她的一双眼睛却总是格外明亮,带着慑人的光彩。
随手将地图拍在了高大山身上,少年将军转身向着正在收拾残局顺便整理战利品的军队走去:“但愿咱们这次别再认错了。”
草原地图得之不易,然而过于简陋的地图也是谁用谁糟心!
在失去了胡商作为向导之后,他们已经不止一次被那地图上标注不明的山川湖泊欺骗,走错了方向,甚至在草原深处乱转了几圈……只愿这次不会再出错吧。
宴黎掏出怀里的荷包摸了摸,在无人看见的角度皱着眉,颇为惆怅的叹了口气——再如何的节省,在草原里来回折腾这许久,媳妇准备的糖也吃得差不多了。
若是再找错路,她下回就得拿着药瓶睹物思人了,真是想想都更惆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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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夏到深秋,再从深秋到初冬,宴黎出征转眼便是小半年过去了。
在草原深处与敌人周旋生存自是不易,可千里之外等候在家也同样是牵肠挂肚磨人不已。
尤其三十年前宴老将军北征失利,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哪怕边城百姓对晏家人信赖有加,这一回也难免担忧忐忑,整个边城的气氛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凝重起来。
温梓然清晨醒来,顺手便在床头的一条细绳上打了个结,便见那细绳上密密麻麻已经打满了绳结——这是用来记日的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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