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训话两字,袁夫人连忙笑道:“不过是例行教导两句夫妻相处之道,算不得训话,未过门就给媳妇立规矩,这种事情我们府上做不出来。”
清浅淡淡笑了笑。
袁夫人歉意对杨夫人道:“亲家母,我前几日刚到京城,与京城的权贵夫人们都不熟悉,皇上突然给彬儿赐亲,我来不及请高门女眷来说媒,任由彬儿找了皇上嘉奖过的方夫人,我心中很愧对清浅这孩子,夫人千万要见谅才是。”
杨夫人本来心中是有些不满的,但前头和袁夫人谈笑甚欢,后头袁夫人又特特解释,似乎解释得也在理。
杨夫人笑道:“不妨事,清浅不会计较的,只要小夫妻和睦就好。”
清浅笑着拿出鎏金簪子和《沉冤录》道:“母亲瞧瞧定礼,袁府的定礼很别出心裁呢。”
杨夫人见那鎏金簪子光秃秃的,再加一本黑漆漆的《沉冤录》,面上有些挂不住。
袁夫人马上站起身,拉着杨夫人的手道:“亲家母,我初来乍到,一切定礼都是由彬儿亲自张罗的,彬儿到底是男儿,对女孩子家的物件不熟悉,这……真是该打!”
全推给袁彬吗?清浅微微笑道:“定亲是大事,难道来闻府之前,夫人都不瞧一眼定礼的吗?”
听清浅直怼婆母,满屋子鸦雀无声。
-------------------马氏案借用的是著名的“双钉案”
……么么哒,大家放假快乐呀!
揭底袁夫人袁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万万没有想到,清浅会如此直白挑明此事。
大家闺秀不应当是吃了亏都要忍着的吗?怎么这女子如此尖锐?袁夫人不由得想起袁彬说过的,“京城女子多玉质含章,唯有此女心如蛇蝎。”
翠羽进来,低声对袁夫人匆匆说了几句话,袁夫人的眼角不由得跳动了几下。
清浅心中明亮:必定是翠羽说了马氏之事。
袁夫人再次向杨夫人赔罪:“彬儿孝顺,出府前我一再追问,他说一切都备好了,让我别操心,没想到这孩子办事不牢靠,让清浅收了大委屈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自己女儿还要嫁过去的,闹翻了受罪的还是自己女儿,杨夫人再次噤声了。
袁夫人从腕上取下一对羊脂玉镯子,塞给清浅道:“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回头我们府上会重重补一份定礼。”
杨夫人见羊脂玉镯油性极好,通透荧泽,笑道:“清浅还不谢过夫人。”
清浅温和笑道:“定礼定的是情,定的是心,只要有心,一根竹签子都是上好的定礼,若是无心,就算金山银山终究都是虚的。”
袁夫人有几分尴尬,笑道:“说得在理。”
点到为止即刻,清浅拿起羊脂玉镯笑道:“这镯子真好看,多谢夫人,清浅却之不恭了。”
袁夫人脸上恢复了慈祥之色:“喜欢就好。
今后进了袁府,看上了什么只管和我说,我们年纪大了,府里的一切终究是你们的。”
清浅微微笑了笑,垂头喝茶,听母亲和袁夫人继续聊天,再也没有插过一句话。
待到送袁夫人出府后,杨夫人问道:“清浅,你似乎有几分不喜欢袁夫人。”
冬日的阳光暖暖晒在头上,清浅眯上眼睛回忆起前世,袁夫人并未和自己一道住,而是择府另居,只不过隔些日子或是清浅去问安,或是她上门说话。
记得她永远是笑眯眯的,脸上慈祥,不会责备你半句,前世自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这一世清浅觉得她很假,似乎带着一张面具,面具下的她不知是什么样子。
清浅反问了一句:“母亲觉得,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夫人笑道:“为人大度,好言谈,没有什么心眼,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清浅摇了摇头:“母亲心肠好,看谁都是好的,可是女儿却不这么认为,袁夫人三次向母亲解释定亲之事,每次解释都在关键点上,这表明她是知道哪里不妥当的,可她却听之任之,这是大度吗?”
方嬷嬷道:“夫人,姑娘说得有道。”
清浅搀着母亲的胳膊往里走:“府上有了错漏,做主母的大方承认,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袁夫人三番两次将错处往儿子身上推,自己没事人一般,这难道是真慈祥吗?”
瑞珠忙道:“姑娘通透,袁夫人言行却有不妥。”
杨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么说,袁夫人是表面和善,暗中使绊子,两面三刀之人?”
前世袁夫人并未做出天怒人怨的事,两人关系也还算和睦。
清浅笑了笑道:“这倒不至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女儿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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