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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汗淋漓地坐下,满脸堆笑地在信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鬼脸,还觉得意犹未尽,又在信的背面画啊画的。
我忽然想起用电脑打字,一个冒号,一半右括号,就变成了一个小笑脸。
我拍了拍脑袋,错乱了错乱了,真是穿越时空错乱了。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很习惯宋朝的生活,或者说适应了君家的生活。
没有电脑、电视、电话,没有每日挤公交挤地铁的狼狈,日子好像也可以这么过下去。
我来君家六年了吧,来琅声苑也四年了。
难以想象,我和君闻书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四年!
那么,将来呢?
前世,自从我独立以后,我的每一步都要算计得很清楚。
可是现在,我的每一步路都看不清楚。
我的生活空间就这么一点儿大——琅声苑。
我认识的就这么几个人——除了荸荠,就是琅声苑的几个小厮,引兰,培菊,君闻书,哦,还有杨骋风。
我把君杨两家的关系盘桓了一下,惊觉自己已经陷入他们的纠结之中,空费精力而没有出路。
我突然有些怀疑,事情有君闻书说得那么严重吗?不去君家就去杨家,杨骋风会那么认真吗?他把我弄去干什么?那个笑嘻嘻的绿影子浮现在眼前,什么人啊,要赢我,幼稚!
我就不相信,我真离开君家,他便会把我抓回去。
我悄悄地溜……不行,我总得去找荸荠,上次就是被杨骋风给抓回来了。
不管他了,到时候再说。
但是君闻书怎么办?还有,他面临的是什么困难呢?
外面三更的梆子响过,飒飒风起,勾起我的思乡之情。
我平躺下来听着,什么树叶在沙沙响?梧桐、杨树还是木莲?在宁静的秋夜里,这沙沙的声音显得分外孤寂。
我翻了个身,拉紧被子蜷缩起来,忽然觉得十分孤独。
他们怎么都离我如此远呢?
有多久没有这种小资情调了?
很久了。
我一个人走得太远了,太远了。
日子静悄悄地流过,荸荠照常来信,说说他生活中的如意或不如意。
虽然荸荠的信平平常常,但我总觉得信里带着阳光——外面的阳光。
每次拆信,我都要捂着胸口转几圈,看到“司杏如晤”
这几个字,常常觉得幸福要溢出来似的,一封信常常看十几遍、二十几遍。
我也给他写信,“长跪读素书,书中竟如何?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和他说什么呢?我爱你,我想你,我喜欢你?我自己都脸红了,悄悄地摇头,不是。
加餐饭就行了,别的不用说那么多,他就活在我心里呢!
嘿嘿,他是笨荸荠。
笨好,安稳。
像杨骋风那样鬼灵精怪的,我也看不上。
我忽然想象荸荠在我身边,我把头靠过去,呵呵……我幸福地笑了,笨荸荠。
无论我和荸荠有多么远,内心深处,只要想到他,我就觉得很温暖。
我握着拳头来到这个朝代,怀着恐惧带着伤痕,是荸荠给了我温暖。
我相信,即使全世界都离我而去,荸荠也不会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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