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冲动,小心月儿这张脸——她虽一无是处,但唯一能让人瞧得上的就是这长相,若是毁了,就真是百无一用了。”
宁若月目光冷冷的看着半卧在一旁榻上、口气凉薄的兄长。
宁修扬似笑非笑的眸子对上她的,“怎么,心中不服气?”
宁若月还未答腔,郡王妃已先啐道:“她敢!
长得好也是个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宁若月闻言彻底失了耐性,也不等着自己的娘亲开口,迳自落坐。
“你这是跟我使起性子了?”
郡王妃气得直指她,“你这模样让外人瞧见,谁还会说你进退有度,蕙质兰心?”
“娘亲大可敲锣打鼓,昭告天下,我本就心思歹毒,满腹算计。”
宁若月因宁倾雪离去的神情而心神不宁,如今彻底发作,“但纵使我再差劲,也不会可悲到欺负人家闺女找回面子。”
“你说什么?”
郡王妃愤怒的站起身,眼神的凶光简直化成一道利剑,要不是一旁的嬷嬷拉着,她已经上前给宁若月一巴掌。
宁若月冷着张脸,“我说什么?娘亲心知肚明。
福宝乖巧,你表面对她好,给她送衣送食,但送的衣裙没半点适合她,知道她喜甜,故意发话不许她吃,看她一日日变得越发胆怯,却异常享受她每日比我这个亲生闺女还要慇勤的请安问候,你看她恭敬跪礼,心头畅快,可她就算长得再像柳牧妍,也不是柳牧妍。”
郡王妃脸色发白,气得浑身发抖,自己的夫君心头对弟媳动心思一事就像大石始终压在她心头,她嫉妒得几乎发狂,如今被自己的闺女揭破,她几欲疯狂。
屋内能留下的都是心腹,自然不会将这些话给传出去,但若是郡王妃动手在宁若月身上留下一丁点伤痕,两母女争执一事可就瞒不住了,嬷嬷只能死命的拉着郡王妃,轻声安抚。
宁若月站起身,懒得再看自己娘亲恶心人的嘴脸,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
宁修扬半眯着眼轻斥了声。
昨夜他在小倌馆玩了一宿,才睡下便被娘亲派人来请,此刻还昏昏欲睡,乍一听闻福宝离去,他也有些恼怒,但一思及向来软弱的小丫头离府背后肯定有宁齐戎的主意,他便只能压下怒火,他从未曾将宁倾雪放在眼里,却不得不顾忌宁齐戎。
他不清楚为何白来懂事的宁若月这次会与娘亲对上,但人走都走了,他可不想看到自家人自乱阵脚先斗了起来。
“月儿,”
他的声音很冷,隐隐警告,“凡事三思,不然你苦心计较得到的美名可要毁于一旦。”
听闻威胁,宁若月一脸厌恶,转头回视,“只怕我的恶名传出去,对哥哥的名声也没好处。”
宁修扬嘲弄的一扬嘴角,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可否认自己的妹妹是个聪明人,比他这个只知嫉妒,小家子气的娘亲强得多。
只是宁若月再聪明也没用,他是郡王世子,手足之于他除了是任他摆布的棋子之外,并无太多情感可言。
“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少说几句。”
宁修扬看了眼郡王妃,随口安抚,“福宝走就走了,娘就别再挂心这事,大不了我再寻个机会将人带回来就是。”
郡王妃还在气头上,但宁修扬的话多少令她稍稍冷静,“说到底,还是我们扬儿孝顺。”
“娘亲就只有一个,”
宁修扬浅浅一笑,“自然得孝顺。”
他们一副母子情深的样子,宁若月就像个局外人似的冷眼旁观,“你想带回福宝,恐怕不是易事。”
宁修扬满心不以为然,在他眼中,宁倾雪不过就是个温顺的小丫头。
宁若月看出宁修扬不信,索性直言,“她变了。”
“她能变成什么样子?”
宁修扬哈哈大笑,“一朵娇弱小花变成个母夜叉不成?纵使她再变,她还是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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