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已经永远离开。
哪怕是能站在我身边的,也只有我自己了。
我永远不能指望别人栽培我、给我指路。
也许这桩意外很快就会被大众遗忘,被丢弃到往事与岁月的角落,但对于江米米来说,这是绝不能忘记的深刻经历。
不止是因为河茉丽为何自杀的真相她还完全不能理解,更重要的是,对于她来说,直到所有悲伤也云淡风轻的那一天,唯有友谊长存,地久天长。
那天,傅立勋与朗柒也来了,毕竟在“星之冠”
比赛时大家有过交情。
整个仪式气氛肃穆。
江米米在默哀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感到人群中有一道锋利乃至可怕的目光向她笔直刺来,堪堪抬起头。
那男人站在前排末尾,还很年轻,穿戴不算讲究却很整齐,只是眼神阴翳,眼底像有一种逼人的火光,看上去脸色铁青。
他的举动很突兀,她很久才反应过来,那正是河茉丽交往多年的男友,却不懂他为何非要这样看她,简直像让人跌进了冰冻三尺的窟窿里。
傅立勋穿着黑西装,他就站在江米米身边,腰板挺直,容貌肃然。
这时候看她心神不定,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作安抚,又低声说:“好了,你也要节哀。”
江米米转头,牵了牵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哭过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嗯,我已经好多了。”
说来,也多亏那个人让她痛痛快快哭过一场,哪怕生死离别总是要经历不止一遭,但我们还是要清醒振作地生活。
思及那晚竟会喂她喝粥的萧末法,江米米觉得心里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微热,又有一些属于少女的涟漪,她只能再次克制古怪的念头。
公司派车来接江米米和朗柒,傅立勋与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喊住。
对方走出来的时候戴上一顶灰色的画家帽,文质彬彬,很低调地几乎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傅立勋看清这人是谁,俩人已经默契地走到一边,他礼貌的口味还带着尊敬:“郭老,原来您也来了,刚才都没见着。”
郭长青导演是出了名的处事低调,此刻,他的眼神中也饱含了一种无奈:“我也是来送一送这可怜姑娘,哎,真是可惜,怎么会这么想不透做出傻事。”
傅立勋一向知道郭老喜欢提拔年轻演员,有一批如今活跃在世界影坛的天王天后,当年也都多亏有他慧眼识人。
郭长青导演自身也有一段传奇而坎坷的人生经历:小时候家境贫寒凄苦,母亲死于饥荒,他被父亲卖去戏班。
后来几经辗转,才被某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收养,最后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
这位老前辈是眼下难得还能秉持一身正气的老导演,要说当今找不出第二个他也绝非夸大其词。
“你们‘辉腾’新签的小丫头,就是刚才哭得特别厉害的,挺重情重义。”
“您是指…江米米?”
傅立勋隐约听明白了郭长青老爷子接下去要讲的后续。
最近,各方只要消息灵通一些的圈内人士都知道他在筹备一部明年的重头民国大戏《千秋往事》,能够有幸加入剧组的不是戏骨花旦,也是当红小生。
“我的新片还差一个女配角‘冬瓷’,要说戏份只能算是女三号、女四号,但在剧里的形象很有特点,而且和她演对手戏的‘楚诃’,我已经和你们公司的黎攸言私下通过气。
这机会难得,我看那丫头的形象合适。”
傅立勋愣了愣,随即压下颇为愉悦的心情,淡淡笑道:“要不怎么大家都说您最有眼光,看人不会有错。”
“别急着给我戴高帽子,也没说这角色肯定就定下来了。”
郭导演拍拍他的肩膀,接着说:“得看人演的怎么样,过几天你把她带来和其他几位演员一起试试戏。”
说罢,郭长青回头看一眼灵堂,沉沉地叹息:“可惜,没机会再和河茉丽那丫头合作,本来我也有一个角色想留给她,这姑娘我是真看得中。”
傅立勋想说什么安慰老人家,抬头却见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你和那叫江米米的小丫头有什么关系?”
他没料到对方会这么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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