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庆先生,想起他很多事情,他的孤独、他的沉默、他对我们每一个人的好,他从来不说,只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做着。
还有他送我的那把小弓……
“夏福!”
我坚定的从床上坐起来,将夏福喊了进来。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穿过云层照射下来,我从空气中闻到,今天应该又是炎热的一天。
院子里的棺材已经封了棺,依然掩盖不住烧焦的味道,庆先生的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昨晚叫人把尸体带回来的时候,我干呕了半宿。
“公子,真的这么做吗?”
夏福问我。
我点点头,对院子里的十个士兵说:“起灵!”
棺材从我府上抬出去,夏福敲了一下胸前挂着的锣鼓,大声喊道:“庆卿蒙冤受屈枉死,求天公开眼,恶人有恶报——”
我叫了十个人抬着棺材往闹市去,绕城三圈,让所有人都知道庆先生的冤枉。
我没有办法把自己搭进去为你伸冤,只有这件事,是我唯一能做的。
庆先生,没有人给你收尸,我来收!
我会让所有人记住你,知道你是枉死的。
众目睽睽之中,夏福不断的敲着锣鼓,一声接一声的喊着,百姓们站在路边,议论纷纷,到了后面,跟着棺材走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
棺材经过了东市、西市、稷下学宫……在屋子里坐着的人们走出来,站在檐下,沉默的看着我们。
第二圈的时候,有一小队士兵来了。
“庆卿是罪人,不配躺在棺材里!”
领队人说。
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让夏福继续敲,有个士兵刷的一下就拔出剑指着夏福,夏福登时就不敢动了。
见此情景,李徐也抽出剑站在我面前。
周围的人群也散开了一些,离棺材远远的,我厉声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我是赵国六公子,你敢动我?”
那领头知道我是谁,当即有些畏惧,他说:“公子莫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我大声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百姓民众,我说:“庆卿蒙受不白之冤,只因害他之人位高权重,手段狡猾!
县令长不敢审理这件案子,让庆卿先生活活烧死在狱中,让他有冤无处诉!”
我嘶吼着,看着周围沉默的人们:“依仗权势草菅人命,连下葬都要阻拦!
我们难道要继续容忍这种压迫和欺辱吗!
凭什么!
这世间的公道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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