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身周的草,带出细软而绵密的声响,孟怀泽的鬓边便是一株粉色的野花,因着两人的动作摇晃不休。
孟怀泽最终没比过邬岳这只妖精的力气,被亲得天旋地转的时候,手中拽着的衣带不知什么时候被掉了包,换成了邬岳自己的衣襟。
“邬岳!”
孟怀泽羞恼地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哑,下一瞬又全被吞噬。
周围除了风微拂的声音、花颤动的声音、草窸窣的声音,其余的什么都没有,那些小妖精都不知跑去了哪里,川箕山这么大,有的是地方任凭它们撒野,也有的是地方任凭他们荒唐。
荒唐,那或许也是孟怀泽所经历的最为荒唐的一个春天,似是将此生的荒唐事都在那个春天做尽了。
春雷震动大地,春雨逐渐地多了起来,淅淅沥沥地滴绿了川箕山,也滴绿了孟怀泽的院落。
下雨的时候,孟怀泽就不再上川箕山采药,若是雨急了些,来问诊的病人便也随着少至,孟怀泽便关了院门,逮着闲暇坐在东屋的书桌前看些书。
窗边的海棠花尚未颓败,其后托着的海棠叶已是抽条得愈发亭亭,在雨中显出逼人的绿意来,衬得那花的粉愈发鲜嫩欲滴,时不时地还会有雨水被风斜吹入屋内,书页因此沾染了潮意,孟怀泽舍不得窗外的清凉绿意,也舍不得书卷被沾湿,只得掩了书卷等着窗外的雨缓下来。
邬岳总是凑过来捣乱,他在廊下看腻了雨,便来屋中折腾并未惹他的孟怀泽,将掩在一旁的书卷扔得更远,无赖地将孟怀泽抱住,往人的脖颈中拱,怀抱里拱,拱掉了衣衫,拱湿了肌肤与眼睫。
窗外雨声非但不缓,反而愈急,伸在窗前的几枝海棠被打得不住颤动,孟怀泽被强硬地抵在桌檐上的腰上硌出了深深的痕迹,清瘦白皙的肩背难耐地耸起,不知是因窗外雨水的凉,还是身上作乱的热。
他总是拒绝不了邬岳,以前觉得没脸没皮连听上几句都觉得污了耳朵臊得满脸通红的话,现下竟是藏在一方院落中,皆亲身做尽了。
院中有只小雀被打湿了翅膀,披着风雨落到窗边的海棠上,躲在叶下梳理湿淋淋的羽毛。
孟怀泽不经意间伸手打到了紧挨着窗边的海棠枝,小雀被惊动,猛地扇动翅膀飞走了,枝条却仍在不住晃动,海棠花叶上积聚的雨水被打翻,扑簌簌地落到积了水的地面上,落到孟怀泽的手上,顺着赤裸的手臂一路淌下,在滚烫之上浇了一丝愈发难耐的凉。
“真好看,是不是?”
邬岳低声问他,不知是在问窗外的翠,还是在问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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