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汹涌的热气霎时涌上脸颊,肆虐地冲撞头顶,孟怀泽在黑暗中面红耳赤,几乎要冒出烟来。
他紧紧地闭上眼,晃了下脑袋,想将那荒唐的景象从脑中甩出去,可越是如此,那幅场景愈是清晰,他甚至都能看到邬岳低头凑近时长长的睫毛……
孟怀泽猛地睁开眼,绝望地想,他疯了。
他浑身都热得厉害,邬岳又抱人抱得极紧,那些触感在此时似是也生出了软刺,一下一下地蛰着孟怀泽,虽不至于疼痛,却折磨得人难耐。
孟怀泽红着脸一身热汗,挣扎着挪动身体,想和邬岳扯开一些距离,他刚挪了半寸,心下还未放松,身后那妖怪便在梦中警觉地一紧手臂,紧跟着蹭了过来,两人又严丝合缝地贴住了。
孟怀泽逃也逃不得,忘也忘不得,睡也睡不得,睁了一夜的眼,就这样一直到了天亮。
他的眼睛干涩发疼,脑中却仍是热闹得紧,稍稍一闭眼,眼前便又是邬岳低下身亲他的模样,那场面比他昨夜亲眼所见的都要生动,而且是愈发生动。
孟怀泽打了个激灵,赶紧睁开干涩不堪的眼,继续绝望地瞪着床帐。
旁边的邬岳睡得仍是酣甜,连呼吸声都细细可闻,孟怀泽愤怒地扭头,这妖怪未免太过恶劣,他亲了人他自己倒是睡得香,凭什么啊!
愤怒催生勇气,孟怀泽挣扎出一只手来,想要给眼前这睡得无知无觉的妖怪的脸一巴掌,他的手伸了一半,还没碰到邬岳的脸,便又泄了气,红着脸将手收了回来。
他愤愤地转回身体,继续瞪他的床顶。
旁边的邬岳突然一声轻笑,带着初醒的慵懒鼻音:“算你识相。”
孟怀泽身体一僵,赶紧闭上了眼。
他一边奇怪自己为什么要闭上眼,一边结巴道:“我、我怎么了?”
“你那一巴掌如果下来,”
邬岳抓住孟怀泽方才伸的那只手臂,闲闲地晃了下,开口仍是随意,却带着一丝锋锐的血腥,“这只胳膊可能就没了。”
孟怀泽甩开邬岳的手,怒气腾腾地爬起来下了床,气得连外衫都没在房里穿,抱着去了院子,在冷风中连灌了好几口凉水才停下。
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劣的妖怪!
孟怀泽一上午没理邬岳,分完了草药便在院子里侍弄他的花草,许是邬岳昨夜施在他身上的妖术已经过了,他没再看见雪招,只是给雪招的那朵花枝多浇了些水。
娇小的花骨朵仍是紧紧闭着,被绿色的花萼裹住,孟怀泽先前未曾注意过这花枝,许是它自己从地里冒出来的,他也有些好奇这花开是什么模样,手指小心地托着骨朵,看了好一会儿。
看着看着他便跑了神,又想起了那头恶劣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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