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易澄在里面随便拿了颜料和画布画了几天,竟然都没被发现。
“到底怎么了?”
陈景焕又问了一遍。
易澄背在身后的双手搅在了一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我给你的生日礼物还差一点才准备好。”
下一秒,他捕捉到了陈景焕瞳孔的一瞬间收缩,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孩回给自己准备了礼物——陈景焕在听到之后,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易澄都忍不住在心中痛恨陈景焕这种不痛不痒的回应,倘若他从一开始发现自己的那点心思就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那么,或许易澄就不会在这段扭曲的感情中越陷越深。
虽然他很不想将“优柔寡断”
四个字放在如陈景焕这般凌厉的男人身上,但易澄不得不说,在大部分时候,陈景焕做的都比这四个字更甚。
“很漂亮的玫瑰。”
这就是陈景焕给他的答复。
“那你……”
易澄抿了抿下唇,在两个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他将目光移到了陈景焕的脖子上,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喜欢吗?”
他又问了一遍。
胸腔里一颗心脏跳个不停,他想听陈景焕嘴里面一句喜欢,就算是给这幅画的,他也可以当做是给他自己的,照单全收。
他听见陈景焕好像低低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下次画一朵白玫瑰吧,那个更适合你。”
易澄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疑惑地看着他,犹豫地开口:“好吧,等明年……”
他住了口,想起来生日礼物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算惊喜了,有些懊恼地向后退了半步。
这幅画最后还是被陈景焕收下,不但收下,而且还特意裱了起来。
易澄看到陈景焕从那个看上去就昂贵无比的镀金画框中,拆出他自己的作品,而把易澄一副对比之下就显得拙劣的画作放进去,男孩没忍住在脸上露出了颇有些得意的表情。
那样精美的画框配上他一看就知道是外行人的画作,实在是有些滑稽。
易澄想,这实在是太不般配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但只要一想到这是陈景焕的所作所为,他就从心底升起了愉悦,很难用语言去描述,仿佛是有人把全世界的糖果都堆到了他的面前。
在那一刻,他脑海中唯一一个想法,就是等明年的时候,自己一定要画一幅更好的。
……然而事情总是和他想的背道而驰,他以为凭着自己小心翼翼地试探,以陈景焕这样纵容的态度,说不准最后直接稀里糊涂答应做自己的爱人了,等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抱住他,亲吻他,和他做尽这世间最亲密的事情。
但他却不知道,陈景焕所说的白玫瑰,意味着天真和纯洁。
有些艺术家总喜欢在简单事物背后赋予它很多复杂的意义,不但如此,他们还总是自以为是地希望接收到讯号的人能自己去理解,美名其曰,精神交流。
陈景焕将这点进行得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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