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水汽弥漫,瞬间把本就燥热的天气熏得更甚。
周承韫期待地够脖子看,发现浓白的水里竟是面条,他以为是汤的东西不过是面条煮出来的白沫子。
大少爷失望地嘟囔一句:“怎么又是面!”
林小禾根本不知道他偷嘴的事,因此对周承韫的抱怨一无所知,以为是他娇惯挑食。
但确实没别的可以拿出来招待,少年有些尴尬地搓手解释:“新米还没出来,陈米剩得不多,奶奶胃不好要留给她煮粥。”
然而周承韫不懂什么新米、陈米,光听明白他家里米不够吃。
意识到说错话,他吸吸鼻子不好再挑剔埋头执筷不顾烫就往嘴里塞。
热气不及在两人之间漫开就被吞进肚子里,一碗软和的白面足以慰藉空乏的胃。
之后周承韫再没抱怨吃不好,唯怪他妈狠心,这里太穷酸。
吃完他放下碗筷往灶台当中一推,转身就走出生过火十分燥热的厨房,开玩笑,他周承韫从不洗碗。
“走了。”
简单跟那个男孩打过招呼他回到厕所拎桶,接满一桶冷水就对付着洗澡。
这一整天比他过往十八年的人生还复杂,周承韫已经懒得折腾。
林小禾看厕所的灯熄灭,房间亮了又暗,这才为全天的操劳画句号,放心休息。
暑假正是忙农活的好时候,他习惯早起,很快睡熟,但周承韫来到阳江村的第一晚非常不好过。
上山时天色不好,恐下暴雨被堵在半道,载周承韫的大伯带他走的近道。
途经一片荒地,野草肆无忌惮生长,就要淹没企图穿行的人。
锯齿般的叶片乍一看并无特殊,实则长满绒毛,附着到皮肤上比蚊子还蛰人。
等周承韫发觉,一挠便是满腿红肿的血道子。
冷水澡勉强压下的瘙痒返本还原,被体温蒸热的被窝使得痒意愈发明显。
周承韫睡出满脖子汗,终于在烦躁对睡意的骚扰中醒过来。
他下意识摸到手边最近的东西就想砸,临了突然想起一墙之隔还有老人,最终恼怒地垂下手重重顿在床板上。
后半夜他在床两边来回倒,用未沾染体温的床单镇静难耐,没片刻消停。
即便睡得不好,周承韫也是要在床上赖很久的,因此赶在太阳前头下田忙活的林小禾不知道继绝食之后他还闹了一出离家出走。
周承韫睡到日上三竿,重新背上大包,拖走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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