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福弯着腰拱手:“家主在后厅和王掌柜会面。”
“……我知道了。”
沈去疾点点头,远远的看了那边的魏长安一眼。
停灵的第三日傍晚,沈东壬带着夫人以及儿子儿媳们回自家吃晚饭,沈东壬的三个孙子要为老祖宗守灵,不愿意离开,便自行留在了沈练家。
因为沈去疾这辈儿人辈分太远,不必恪礼守夜,用过晚饭后,沈练就将他们悉数遣回去休息。
沈去疾执意要为曾祖母守灵,饭后便先送魏长安回自己的住处。
回去的路上,魏长安和沈去疾一后一前安静地走着,路边的草丛里虫鸣声此起彼伏连接成片,不知怎的,魏长安忽然紧追了几步,改成和沈去疾并肩而行。
魏长安微微仰起头来,借着路边隐约的灯光悄悄朝沈去疾看去,只见这人自顾地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魏长安心下一动,偷偷抬手拉上了沈去疾的衣袖。
沈去疾侧过头来,垂下眼眸淡淡地看向魏长安,“有事?”
魏长安低下头摇了摇,手依旧拉着沈去疾的衣袖,嘴角却在沈去疾看不见的地方抑制不住地弯了起来,虽然正值老祖宗停灵,但沈去疾对她接近的不抵触,还是让魏长安忍不住地打心底里高兴。
“那个,夫、夫人,”
沈去疾干脆停下脚步,偏头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半头的魏长安。
“桃花。”
魏长安的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月牙,好看极了。
沈去疾挑眉:“什么?”
魏长安将拉着沈去疾衣袖的手改为握着沈去疾的手腕,“在娘家的时候,他们都喊我桃花。”
“……桃,桃花,”
沈去疾不自在地看一眼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咬了一下嘴唇,将犹豫了一天的话吐了出来,“今日原本是三朝回门之期,现下这个情况我,我……对不起……”
沈去疾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手腕上那只素净的手上。
“今日忙里忙外的,累坏了吧,”
魏长安拉着沈去疾朝自己院子里去,“走了,先回去洗洗换身衣服,你身上都有味儿了……”
有味儿?被魏长安拉着走的沈去疾偷摸儿抬袖子闻了闻自己……呃……是有,有汗味儿……只是,将魏长安安全送回自己的院子后,沈去疾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跟逃命似的。
魏长安心道,这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过了暑日,天气愈发的热,沈练请人择了好,决定停灵四日出殡,将祖母和祖父合葬于沈练家单独立的新坟为祖。
沈练的祖父沈战骁二十五岁时死于战乱,而沈战骁死的又太过年轻,没被允许葬进沈氏祖坟,沈练的祖母便用一张草席将男人卷了,在邻里的帮助下,把人草草埋在了在当时自家的田埂旁。
如今时移世易,沈西壬想将父亲的尸骨找到了和母亲合葬,却没想到,一直听儿媳妇们的话而沉默不语的沈东壬,却突然跳出来极力反对。
这么一来,沈东壬的四个儿女以及其他儿媳女婿,也全跳了出来,脸红脖子粗地和沈西壬争吵。
年过七旬的沈西壬一人难敌九舌,结果他一口气儿没提上来,直愣愣晕在了灵堂前。
在外面待客主事的沈练闻讯进来时,下人已将沈西壬抬了回去休息,沈练沉着脸,目光在灵堂里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可人人目光闪躲,无一人敢与她对视。
沈练的视线在灵堂里逡巡了一圈,她说话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在这三伏天里竟听得人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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