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没摸清王府里的状况,王府里的人也没摸清外面的状况,父王的痛心疾首没有让三哥镇静,南宫绝的近卫军持剑跑步攻占其中,气势如虹,王府门口至正厅上千米距离,分立而驻。
连王府的主人,父王母妃等,都倍显突兀,仿若主人不是他们,他们才是闯入其中的敌军寇兵。
而南宫绝,有侍卫分立而驻开拓出的道路中踏步行走,表情钢铁般僵硬,眼中似若无人,直至正厅首座前顿步。
他背对众人而立,健硕颀长的身体,背脊挺得笔直。
三哥镇静下来了。
甚至父王母妃所有人都镇静下来了。
南宫绝就那样昂首挺背站了一会,陡然转身面朝众人,衣袍划过空气的声音猎猎作响,他一掀袍角落坐首座,那个只属于汝阳王府的主人,父王的位置。
身形坐定,手中圣旨倏地展开,他沉稳有力地念道:“奉天承运……洛阳王云贯丘通敌卖国,谋反证据确凿……”
通敌卖国!
通敌卖国!
通敌卖国!
这四个字如一记响雷轰然炸开,那半月的奏本,贰心在怀都不敌这四字的如雷贯耳,通敌卖国,九族诛灭万次都足够的罪状!
“……汝阳王妃萧雨露贵为梁国正室王妃,不协夫劝悔,反窜度其夫,共于齐皇室往来……”
母妃也被牵涉其中!
“汝阳王府长子,郡王云溶明……”
“汝阳王府家破人亡自此圣旨念完,汝阳王府所有人面对着轩然大波还未反应过来,南宫绝已霍然站起,扬起握着圣旨的手臂,生冷扬声道:“把汝阳王府所有人给我拿下!
主子与近侍押进天牢,听候发落;中下等男仆发配边疆,没入奴籍,永不录用;女婢卖入青楼,永世为娼!”
他咬牙铿锵道:“若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南宫绝一声令下,从者如云,禁军纷纷拔剑,霎时兵刃照亮了下午灰蒙蒙的天色,汝阳王府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等到尽数被禁军挟持着往王府门外带,所有人才似回过神似的,哭喊声,叫骂声,冤枉声,看向我怨毒的眼神,痛骂的声音,痛心疾首,因为我这个不孝女,为汝阳王府鸣着不平的叱喝声……汝阳王府的下人中,这些人占了大半。
他们中多数人都不敢那样看南宫绝一眼,南宫绝本来就不是汝阳王府的人,义子也只是名分,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便做出这样的事,也是不能责怪的,他手中的权力,他的地位,也是他们不敢责怪的。
却可以迁怒我。
我是汝阳王府的人,‘诬蔑’他们就不说了,可汝阳王汝阳王妃是我的生身父母,郡王三公子是我的亲哥哥……他们中,也有效忠汝阳王府,程度达到敢于痛斥南宫绝的,可痛斥的话才骂出,立时被吴坼发号施令,被禁军赏了耳光,嘴角鲜血淋漓。
他们仍是不惧,仍是痛斥着,吴坼和禁军们勃然大怒,拳脚招呼着,南宫绝却扬手制止了禁军们,任他们叱骂着,他僵硬着一张脸听着,又或者充耳不闻。
我的‘诬蔑’,父王母妃等,只是大哥看着我,要痛斥出口时,父王厉声制止,三哥则是一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那么多人的叫骂,怨毒的眼神,包括我的哥哥,我简直要疯了。
拖着麻木的腿,走向父母兄长的那一路,不断有下人的唾沫星子袭来,若不是春夏秋冬尽力为我开路,短短的距离,真的走不过去。
每个下人都有一两个禁军挟持,父王母妃那里,更是禁军高手们持剑重重围困。
我还是郡主,汝阳王府的变故并未让我有丝毫牵连,过去父兄那里,禁军望着我,一时不知是阻是拦。
南宫绝远远扬手,冷硬道:“皇上口谕,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话别!”
“是!”
围困父兄们的禁军撤去,周遭除了各司其职带走下人们的禁军,父兄这里很安静。
有千言万语要说,跪坐在家人面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一句‘我没有,没有那样做’都说不出来,母妃颤抖着抱紧我,我却颤抖得比他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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