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屿放下筷子,展开双手又缓缓合住握拳,再展开,让薄覃桉看到自己的掌心。
“我需要的是这,不是腿。”
“只有这里能换来我的前途。”
“哪怕终身残缺。”
薄覃桉说。
游屿弯眸笑了,“是。”
这些都不重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都不重要。
那天游屿是输液后才回家的,薄覃桉没强迫他,他也没挣扎,只是两人再未交流一句。
薄覃桉的手指很凉,但掌心又很热,他将细小的针头全部推入血管时游屿虽这么回答,游屿仍然感受到了来自薄邵意所散发出的怒意,他全当没看到,甚至没再抬头看他。
饭后薄邵意帮忙收拾,却被江萍赶去和游屿玩,游屿前脚进画室,后脚薄邵意便开门钻进来。
薄邵意说:“没有什么对我解释的吗?”
游屿眨眨眼,什么?他又问薄邵意蹭饭结束怎么不回家。
薄邵意几乎是下意识说不,走到游屿面前,沉默片刻单膝跪地以一种仰视的姿势对游屿说:“是因为不吃饭才去我爸那输液,是吗?”
游屿:“薄邵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告诉我是或不是。”
“是。”
游屿很爽快,甚至连隐瞒都懒得再找借口。
“谢谢你。”
游屿低头从画架上取下一根铅笔,又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刀片推出三格,极其缓慢地将削去木质棱角。
铅笔裹着绿色漆面,内里是带着浅红色的木料,木屑顺着游屿的掌心掉在他放在腿上的毯子上。
“让我能好好吃午饭。”
游屿声音很低,低到他自己都快要听不到。
“也请你代我对薄医生道歉,我不该对他发火。”
游屿指了指不远处随意放在地上的速写,“今天我要画三十张这个,现在就得开始。”
少年说罢低头又去削黑色的铅芯,薄邵意被游屿扯着话头一来二去竟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站起道别。
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游屿洁白的脖颈,薄薄皮肉下覆盖着的脊椎,以及被衣物遮挡若隐若现的锁骨。
游屿喜欢穿毛绒绒的毛衣,锁骨就像是被白色绒毛簇拥着般,从视觉上变得更加剔透。
某一瞬,他觉得游屿很可怜。
但下秒游屿便用晶亮的眼眸对他说,“怎么还不走。”
语气轻快,说得格外绝情。
……总算是在年前彻底丢掉了拐杖,在游屿的努力下,也更在薄邵意的坚持下。
节食减肥拒绝吃药被薄家父子分别撞破后,游屿也终于被列为一级保护动物。
傅刑得知游屿极端行为后挑了个舒少媛不在家,江萍出门买菜的空挡跑去游屿面前大发雷霆,游屿制不住傅刑,只能任由他噼里啪啦似爆豆子般口吐芬芳。
自此一日三餐照吃不误,药都被站在统一战线的哥俩掌管,每日饭后发放。
好像是幼儿园老师般,对唯一的游屿小朋友采取特殊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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