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走到他伸手,仿佛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一般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抬起头,只看到母亲脸颊未干的泪迹和通红的双眼。
从那天清晨直到现在,七个月过去了。
那是凯文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两个护士再次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迟疑不决的问:&ldo;产妇手术前签了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协议吗?&rdo;&ldo;没、没有……&rdo;&ldo;情况太危急,产妇已经没有神智了,可以征询产妇的意见吗?&rdo;&ldo;太勉强了,太勉强了……如果她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下去,我们就必须放弃产妇的生命……&rdo;她们同时迟疑的沉默了。
在这个时候的美国,危急情况下保孩子不保大人是医院惯常的做法,甚至在法律上也有这方面的倾向。
但是从小男孩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产妇的丈夫已经离开了这个家庭。
那个男人可能已经死了,或者是失踪了,如果产妇一旦离世,那么这两个孩子都会立刻成为孤儿。
&ldo;我们必须替她作出选择,&rdo;一个护士低声说,&ldo;再拖下去两个都未必能保住。
&rdo;她的同事最终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走回手术室的时候,突然走廊上响起很多人的脚步声,十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楼梯冲了上来。
为首那个看上去年纪还不大,面相深刻而冷峻,眉目间带着一股煞气。
走廊上几个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刚有人想拦住他们,突然硬生生止住了脚步:&ldo;是ga的人!
&rdo;&ldo;是……是埃普罗!
我昨天才在电视上看过他!
&rdo;走廊上瞬间想起窃窃私语,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埃普罗走到手术室门前,虽然他神情冷漠而肃厉,说话语气却一点也不粗鲁,相反还有些冷淡的彬彬有礼:&ldo;请问,产妇名字是不是叫卡珊德拉?&rdo;护士叹了口唾沫,很快点点头:&ldo;是的,请问您……&rdo;&ldo;我是胎儿的父亲。
&rdo;埃普罗打断了她。
&ldo;是、是‐‐那实在是太好了,现在产妇的情况比较危急,您必须作出决定……&rdo;&ldo;请务必同时保下大人和孩子。
但是如果情况不允许,&rdo;埃普罗顿了一下,语调生冷平静:&ldo;‐‐那就保孩子。
&rdo;护士们立刻吃了定心丸一般连连答应,飞快的跑进手术室里去了。
埃普罗从手术室门前退开几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ldo;……那我妈咪呢?&rdo;他一回头,看见一个七八岁的东方小男孩坐在长椅上,长得竟然非常可爱,只是因为惊恐无助而显得脸色苍白。
埃普罗铁硬的目光让这孩子更加害怕,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声音更微弱了:&ldo;……我……我妈咪呢?&rdo;&ldo;这是那个女人离婚前的儿子,一直跟着她生活。
他父亲是个东方人,这孩子应该是混血。
&rdo;助手立刻对埃普罗低声说道。
埃普罗点点头,走过去站在长椅边。
他身材非常高大,俯下身来才能平视着小男孩漆黑水润的眼睛:&ldo;你好,你叫什么名字?&rdo;小男孩看看埃普罗伸出的手掌,迟疑半晌之后轻轻把小手放上去,两人于是缓慢而一本正经的握了握手。
&ldo;你好,我叫kevden,你可以叫我kev。
&rdo;埃普罗打量着这孩子,似乎感到十分有趣:&ldo;你好,我叫nathaniel,你可以‐‐嗯,可以叫我niel。
&rdo;凯文擦擦眼睛,因为刚才他忍不住哭了,眼眶里还留着泪水,一擦就显得红通通的,&ldo;嗯,neil。
&rdo;&ldo;niel。
&rdo;埃普罗纠正他。
&ldo;neil。
&rdo;凯文坚持说。
小孩子口音不准可以原谅,但是一口一个&ldo;neil&rdo;实在有点可笑,埃普罗身后的助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埃普罗用力揉揉他漆黑柔软的头发:&ldo;好吧,随便你吧。
不过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叫我neil,要是每个人都这样叫,也许我就忍不住要杀人了。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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