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问了句:“阿姨呢?”
池勉三年前再婚,他没见过他的妻子,也没见过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去年年底,池勉在电话里说他说,他这个弟弟被查出先天性罕见基因病,严重影响视力。
当时,池勉是让他从美国帮忙买药,并且提议通过池煦给他打钱,池羽就同意了。
之后,他也确实在按约定履行。
池勉没直接回。
他只是在电话那边问:“冬冬,要不要过来吃点东西。”
池羽猜到了故事走向,无非和自己当初的情况类似。
那一刻,恻隐之心占了上风,他说不清是哪句话打动了他。
也许是想到医院沉闷无望的气氛,也许是想到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总还是无辜的,也许只是因为池勉叫了他一声‘冬冬’。
池勉曾经告诉他,那是因为发现池羽的母亲怀孕的那时候正是冬至,那年蒙村极其寒冷。
曾经多少年,每年夏天,国内一放暑假,他就在池煦家里的座机旁守着,等池勉那一个电话,等着他对自己说:冬冬,我明天到,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挂了电话,叫服务员把一桌子丰盛的生日宴都打包,然后发短信问池勉:“你们在哪个医院。”
十九岁的时候,他在加拿大惹出那么大的事,池勉不得不抛下工作来帮他处理。
如今,他或许可以以善意待人。
人生总是有许多个岔路口,也许这是他们和解的开始。
他无法预测未来,至少可以再努力一次。
若游戏规则公正,那么他应该得到补偿。
池羽到了医院才知道,他这个弟弟得的病真的是十万里才有一例的罕见,叫先天性黑蒙症。
具体表现为视力急度下降,夜间视力几乎为零。
他这才想起来,池勉的某个亲戚也是盲人。
因为光线差的时候视力就差,小朋友在走动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楼梯,池勉不得不取消下午的讲座赶到急诊。
他撞到了头,还摔断了一只胳膊,留院观察了一晚上。
刚放下外卖,池羽拿出手机一看,瞬间傻了眼。
他之前改签到当日最晚的一班飞重庆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被取消了。
葬礼是明天一大早,他现在是插翅难飞。
池勉和池羽对着坐,这顿生日宴还是吃上了,就是五味杂陈。
池勉吃了一半,就去楼道抽烟,满身烟味儿呛得池羽直咳嗽。
池勉说,你是耳朵,他是眼睛,这都是命。
池羽没答话。
可他想,自己总是错过告别的机会,这大概也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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