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一开一合间,阔别已久的人已撞入他的怀中。
彼时莺啼阵阵,春叶舒展,干枯的树皮下重新长出细嫩的皮肉。
他看着怀中之人,道:“你骗我。”
季倾垂眸看着底下的一片阴影,宛若时与中的裂缝,她一进去,却是千山万水,跋涉终日,惶惶不可得,终有一天,时光轮转间,旧人与己,得以重聚。
她嗫嚅道:“就骗你那一次。”
她就骗过他一次,那一次,她奋不顾身地奔向时与,奔向天幕的裂痕。
那个时候,她心里杂乱无章,只是想着,不断地想着,若是没有了他,她的心又由谁来保管?她又该如何活下去?——然而在此刻,这些都不得而知了,因为想见的人就在眼前,错过的感情近在咫尺,无需苦苦寻觅,抬首处俱是春暖花开。
番外之二【奈何真人】:季倾走后,奈何真人在外等候多时,终于恍然大悟,得知爱徒已去。
她这个爱徒,她早就该知晓她的性子。
她刚上山时,她废她一身武功,她性子倔得很,硬是一声不吭地接下,既不喊痛,更不抱怨,那是她花费心血学来的功夫,又怎么会不心疼呢?想来是极为痛楚的罢,只是她素来表面平和得很,把那些痛楚皆一一咽下,还是打碎了牙往里咽。
这样的倾儿,她的好徒儿,怎能不让人心疼?怎能不让人难过呢?可她当时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来,她便也不得已信她一次,这一信,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已经发生的事情,如何能挽救回来?她堂堂古时的仙道,只因一念之差,永不能入轮回,只得在浮世苦海中游荡,用时与来弥补过错,殊不知,她这弥补过错的法子却是加害了更多的人。
她想要再次进行弥补,这一次,是以时间之线,结时空之网,以天灵回转,方得器成,而她是上古时期的仙道,逆转时空的办法何止千千万万,只是——需要她的牺牲罢了。
她在祠堂中跪坐一夜,湿露沾满衣,她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道成山上已经迎来了新一轮的日出,新鲜的阳光铺洒在道成山的绿林中,山风萧然,丛林簌簌,仿佛漫山的树叶都在刹那间蜷缩起来。
到了她该走的时候。
【任时允】:任时允番外之三火舌肆虐地舔舐着朱红屋柱,挂在檐角的铃铎受不住这一阵热风的侵袭——终于猛烈摇晃起来。
铃铎摇摇欲坠,而我却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我转换视角,这碧瓦飞甍、朱红大门,竟是如此的熟悉,可我这会儿偏偏就忘了它们都在哪儿见过。
“小姐!
小姐!”
阿郁清灵的声音在呼唤我。
东西坠地的闷重响声一下子将我惊醒。
青天白日,牵牛花在石缝中交错的细茎仍此如此明晰可见,我揉了揉眼睛,抬眼望去,阿郁正在料理着着后园里的大白菜,恍惚回过神来,懒懒地问她道:“阿郁,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
我远远望去,山侧有一片残红。
她把泥地上零落的菜叶收入竹篮中,用碎花方帕捻去额上的汗珠,咧嘴笑道:“小姐,待会奈何真人要来了,我是怕你又被抓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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