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甚至不敢直接告诉他,班上男生讨论女孩子时兴致缺缺,他是真君子,而我是真不感兴趣。
沈路沉默了好久,我同他一起屏气凝神,眼眶湿润,再迟一点就要掉下泪来,久到我差一点就要活不了了。
他站起来抱住了我。
我又喜又怕,像小时候一样伸出胳膊,紧紧搂住沈路的腰,一言不发,等着他审判我。
没事的,没事的。
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熟稔地哄我,宝宝,不要害怕,你是我的宝宝,也是干爹干妈的宝宝,我们都爱你。
他蹲下|身,强硬地扶正我的脑袋,掌心贴着我的脸颊,忽然越过身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吓得魂飞天外,这样亲密的举动最近一回也已经是发生在七年前,我十岁他十一岁。
沈路低头,握住我的手,脸颊微微泛红,说,宝宝,不害怕了吧。
——原来是这样。
我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总之是百般情绪交织,一团乱线里找不出线头。
想什么呢宝宝,沈路手贱掐了下我的脸。
我俩并排坐在小床上,沈路膝上托着一册满满当当的相簿,编号写着三。
据说我婴儿时期长得特漂亮,林女士何其爱小孩的一个人,咔嚓咔嚓,拍了无数张照片留念,从此攒相簿这件事就成了我家的习惯。
一是出生到幼儿园,二是小学,三是初中和高中,每一本都是六年光阴,公平公正,连厚度都是差不多的。
编号三的这一本,之后的半册几乎都是沈路的杰作,摄影班没白报,我看着十八岁的自己,心说那时候真的——太嫩了。
沈路不常出镜,唯一一张露了全脸全身的是毕业合影。
高一楼下的樱花树开得灿烂,沈路观察已久,在樱花最美的时候拉我去拍了几张,在我强烈要求下,绷着脸出镜了。
相簿传统延续到今天已经有了五号,四和五都收在那边家里床头的抽屉。
沈路感慨万千:“照片里是别扭拧巴的一小孩,家里头的是升级了的小孩儿。”
别扭拧巴,听着不像什么好词。
我拿胳膊肘捅他,想了想又自觉理亏,他说的似乎也很正确。
我常常有莫名讨厌他的时刻,比如现在就算一个。
卫衣的垂绳走着走着就钻进了衣领里,我懒得拨弄,回了家也还是这样邋里邋遢的。
沈路关上门,拉开冰箱,把林女士做的豆糕放到第三层,下一步就是过来治我了。
热乎乎的气流拂在鼻尖,他其实没打算做点什么,只是看不惯我蠢兮兮的样子,两根手指伸进衣领,拽出来白色的卫衣绳子。
他这几天很闲,前段时间刚结束一个case,现在手上只剩一个人情活,不是什么大事儿,小公司分家产的破事,下周开庭,打完就能彻底休息一阵子。
我脱掉外套,趴在床上处理积单,托沈路和几个玩得不错的大学同学的福,再加上我自己弄了个公众号,大概也是饿不死的。
手机响了一下,我四下看看,它还搁在桌上,离我有点远。
我推了推沈路,他顺势伸手够了一下,把手机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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