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带黑泽阵和鱼冢回来后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白山绝对会说,是怕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打起来。
黑泽阵就不用说了,一个能动手就不多废话的性子。
鱼冢跟着大哥,完全是指哪打哪。
松田和降谷同样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他们四个凑到一起,未来很大概率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但既然白山已经决定把那两个人拉来,那就肯定会承担起搞好他们关系的责任。
过程既漫长又困难,白山光是让阵哥接受自己就足足用了年时间,接受好友的话,可能需要更久。
时间还长,关系可以慢慢来。
琴酒的代号继承自自己的父亲,对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为保护那位先生丢掉了性命。
其实他根本记不清这些事,他所能记得的就是无休止的训练和学习。
每天每天,为了不辜负这个代号,为了父亲的遗志,也为了活下去。
至少最开始是这样,后来能够自己思考的时候,他训练学习便不再单纯只是为了那些,而是为了享受。
他是天生适合黑暗的人,也天生适合杀手这份工作。
他享受生死一线的惊险刺激,也享受任务目标垂死挣扎的绝望惊恐。
只有待在这个组织里,才是最适合他的生存方式,从开始杀第一个人起,琴酒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只是未来永远都会发生谁也无法预料到的意外。
最初要教导那个叫白山清辉的少爷时,他是想拒绝的,教导别人不在他的负责范围内。
但先生命令如此,他也只能应下。
之后就是那封邮件,短短几个字,他就像一只栓了链子的狼犬,被效忠的主人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心情异常平静,琴酒摁动邮件划向下方,看到先生补充上的内容。
要他假意顺从、博取信任,就像一个安插在敌方的关键卧底,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能暴露自己。
先生问那时的他能否做到。
他记得自己当时几乎毫无迟疑的保证过,他能做到。
他能做到吗?
如今的黑泽阵扪心自问,如果现在先生要他窃取白山公司的机密亦或者杀了白山清辉,他能做到吗?
他迟疑且动摇了。
黑泽不知道那位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这么笃定他一定会听从命令。
又或者,不管他听不听从命令,到关键时刻,他都会成为卧底或卧底的替罪羊,承受白山董事长的怒火。
到那时候,白山清辉会怎么想。
黑泽阵看向身侧熟睡的白毛青年,明明已经大二,睡觉时的模样还是一看就没心没肺没烦恼的样子,打量一眼就觉得心烦。
他伸手捂住对方大半张脸,带着点迁怒的坏脾气。
白山睡得好好的,突然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捂住他的口鼻,用力大的像是要把他杀掉。
他很快睁开眼,扒拉开捂在脸上险些要命的手,没好气道:“你想杀了我吗阵哥!”
黑泽阵冷笑,好心提醒道:“你上午的课要迟到了。”
白山瞬间睁大眼,顾不上再抱怨什么,直接冲向卫生间。
洗漱完换好衣服,这才有空看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左右,离上午的课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阵哥在骗他,他根本没有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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