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箭当真极深,甚至在他肩胛骨处都能看到凸出来的箭尖。
但当时景佑陵却是一点儿的颓势都不显,因为他知晓,现在正是成败的最关键的时刻,若是自己倒在北戎将士的面前,倒在拓拔奕的面前,那么整个北戎都会士气大增。
他并不是不知晓自己霎时间拔出那只箭矢,会因为失血而加重病情,甚至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可还是这么做了。
前世他挡住了北戎将士的十万大军,今世也必然会是一样的结局,他想护佑她的山河。
后来就算是在性命垂危之时,他也从来都没有后悔将自己的护卫留在陇邺,因为他在听闻护卫来报将谢妧平安送到曲州的时候,意识模糊之际,他觉得,若是当真死在朔北。
……会不会日后,阿妧也不会有那么恨他。
景佑陵少年时候曾在路经曲州的夏天,江南地带山清水秀,或许她日后踏?青石板桥,看到桥下身穿蓑衣的撑船老叟的时候,听到江南地带姑娘好听的吴侬软语的时候,也会想到曾与他有?短暂数月的姻缘。
哪怕只记得一点,或者只是日后能偶然想起来。
他也甘愿了。
现在他身上裹着的纱布好像正在说着他在朔北的那段时光,虽然看不到景佑陵的伤口,但是谢妧却能从只言片语之中知晓,他这次的伤,是他自幼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
甚至就连父皇听闻这个消息,都派遣了宫中御医和无数奇珍前往朔北。
北境名医不少,但是父皇这么做,必然是因为朔北来书情况紧急,所有人不希望这样一位少年将军,折戟于此。
所以就算是宫中御医去往朔北少说也要一月有余,却还是让他们带着奇珍前往。
她突然歇了心思,眼睫略微颤动了一下。
奔涌上来的热意消退下去,她看了看在景佑陵身上层层叠叠包裹着的伤口,前世的景佑陵在这一仗之中,根本就分毫未伤。
可是景佑陵却倏地压了下来,手指上带着一层薄茧,就这么轻微摩挲着谢妧的颈后。
这样的触感好像瞬间也蔓延到了全身上下,肌肤的寸寸都在叫嚣着热意,他倾身在谢妧耳侧问道:“殿下现在,是不想哄了吗?”
谢妧瞬间感觉要有点儿危险的气息,抬眼就对上了景佑陵现在情-欲深重的眼瞳,说不上是藏着些什么,只是在现在日暮的时候,他淡色的瞳仁被映照得和常人无异,甚至里面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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