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时光静悄悄地溜走,顾超一直逮着张潦说话,告诉他怎么做可以赚工分,怎样可以申请减刑,哪些事千万不能做,哪些是底线不能碰。
说得他自己都困了,迷迷糊糊地对张潦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张潦,我知道你心里有事。
你现在不说没事,等你哪天完全信任我了,只要你说,我一定听。”
说完,他竟趴在桌上睡着了,大概是由于鼻子塞住,呼吸声有些累。
夜阑人静,禁闭室又寂静了下来,寒气从墙壁里渗了进来。
张潦把台灯调暗了些,脱下宽大的囚服外套盖在顾超身上,摸了摸热水袋的温度,又换了点热水。
后来,他就这样坐在桌子另一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顾超,看着他短短板寸头上的那个旋,那似乎是个漩涡将他吸了进去,一直旋转,一直沉沦。
张潦垂下眼眸,一直在思考什么,眼神愈发沉默。
直到照片双桥未管所是嘉海市青少年法制教育基地,隔三差五有学校组织师生来参观学习,参观的人多了,双桥也给整出了一个套路。
先由所长进行知法、懂法、守法的爱国主义法治教育,再选几个深情并茂的学员现身说法,最后参观下宿舍就完事了。
同时也为了配合年底标准化监狱的验收,所长寻思着再整出一间法制教育展厅来,搞几个警示案例,再配合着挂点双桥的照片,这样又可以多一个参观环节。
为了配合参观,天刚朦朦亮起床哨就吹醒了,把一个个都从冬日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
顾超睡眼惺忪地踏进了三班宿舍,拿电警棍敲了敲桌面,说,“都快起来,叠被子了,今天有学生来参观,不该出现的都给我藏好了啊!”
顾超一抬头正对上上铺张潦的眼神,他摸了摸自己胡乱翘起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一起淋过的那场雨似乎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顾超能明显感觉到张潦对自己的敌意少了些,而他发现自己有意无意地都在偏心张潦,不管是在这间宿舍,还是在这个管教所,相比其他任何人,他都更在意眼前这个人。
“大清早嚷嚷个屁。”
常石厌恶地翻了个身,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有人也跟着抱怨,“整天参观参观,又不是动物园。
有本事自己进来住几天。”
“我看哪个进三班宿舍参观,老子给他扔出去。”
常石恶狠狠地说,其实他这几天恢复得差不多,就是躺在床上装病。
“不过常哥,不知道有没有正点的妹子?”
常石对面那人猥琐地冲他挑了挑眉,“合你胃口的。”
张潦从上铺利落地翻下来,一记眼刀扫过,走路时刻意踩在说话那人床边的鞋面上,重重碾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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