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爷按下轮椅按钮,仿生人管家端着水进来,正要打开隔离门,一只手臂忽然拦住了他。
“我来。”
缪寻接过水,面无表情。
容老爷眉头蹙紧,严肃提醒:“不管是谁捡到一具尸体,三年时间都足够克隆出完美的复制品。”
“那也是他的细胞。”
“……”
容老爷深深叹气,“你去吧,小心注意别被他精神控制,审完就让人带他进治疗舱,隔离一个月后等精神观察报告下来再做评断。”
嘱咐完,容老爷枯瘦的手缓缓按动轮椅准备离开,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空旷的内室里,只剩下缪寻和薛放。
关掉监控反锁上门,隔音屏障厚重运转,即便离有一段距离,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缪寻仿佛将其当做器物,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
失踪三年被判死亡的人突然出现,怎么看都让人生疑。
以现在的生物技术,克隆一个复制人是小菜一碟,只要拥有死者的大脑信息,灌注进新躯体里,做到天衣无缝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这个“薛放”
,或者说这具躯体,和他没有精神链接反应。
“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的链接了。”
一盏熹微的小灯摇摇晃晃挂在头顶,薛放抬起苍白的脸,像一本丢进河里毁坏得字体发白书页破烂的书,在潮水退后,被冷风吹干,沙沙作响:“是我断开的。”
缪寻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如果是他不幸被落入类似的境地,与其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精神波动,让配偶日夜共感自己的痛苦,不如从己方断开链接,独自承担。
哨兵与向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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