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暮突然涌出泪来。
李伯伯跟在丛暮后面,低声说:“早上来人强制撬门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我听见声音出门来看,领头的一个说你叔叔前些年管基建的时候涉嫌收受贿赂,已经被关押了,跟我说如果了解情况可以上报……”
丛暮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叔叔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知道,”
李伯伯安慰他,“这么多年邻居,我知道你叔叔是什么样的人,可是……”
丛暮急切道:“我们家前些年过的什么日子,李伯伯你们都是知道的,如果我叔叔真的拿过别人的钱,他用得着卖了我奶奶的房子补丛飞的抚养费?”
楼上江伯伯见状,忍不住说:“暮暮,你现在不要自乱阵脚,说不定只是调查一下,调查完没事立马就把人放了……”
他太太看见丛暮的样子实在心疼的不行,上前两步把丛暮抱住了,这孩子全身都在抖,额头上冷汗虚浮,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沙哑和惶恐。
他也还是个孩子,就要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和挫折,实在很难让人不心疼。
丛暮虽然年轻,但这样的家庭里长起来的孩子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不会的,”
他吸了吸鼻子,“他们敢抓我叔叔,把我们家弄成这样子,就说明他们不会这么放过他。”
李伯伯叹了口气:“这也是我们找你回来的意思,我们几个老家伙都退休了,身边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关系,你想想看你叔叔平日里来往的朋友有没有可以联系的,别的不说,在里面待着,总得有人照顾点。”
丛暮明白,还在位上的邻居都不敢来淌这趟浑水,他仿佛这时才开始清醒,他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这种情况下他叔叔得指望着他了。
他跟李伯伯细细问过几个问题,将邻居送走,在乱七八糟的家里给叔叔的战友打电话,他手机里是有霍松凯的电话的,嘟声后霍松凯的声音本来很开怀,一听他说的话,立马严肃起来,说:“我现在买飞机票赶过去,暮暮你待在家里不要出门,照顾好自己,我打听到情况会告诉你的,听到没有?”
丛暮觉得时间漫长的仿佛永无止境,他靠在沙发上,在一地狼藉里睁着眼看太阳落下又升起。
清晨的时候窗外下起了雨,嘈杂的雨声落在窗台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鼓点,一下下敲打在他心上,越发让他忐忑难安。
心头有无数个杂念交错,他一会儿想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针对他叔叔,一会儿想他叔叔现在怎么样,还想霍松凯的关系到底能不能帮上忙……可是他实在没有什么门路,除了等待和祈求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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