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斫道:“是的,所以我必须下来。
如果我不来见你,恐怕我连这世上最后一个故人也留不住。”
任去留叹道:“朔望君,如果今日提出这样条件的是别人,我会付之一笑。
但是你,我便觉得可信,甚至还有些高兴;可见在你心中,抛却一切,我首先仍旧是个剑客。”
周桂斫道:“我认识的任去留,只是一个剑客。”
任去留道:“那若是我赢了呢?”
周桂斫道:“我答应你三件事。
无论是什么。”
任去留:“看来朔望君闭关十载,境界已远远超出了我们这等凡夫俗子。”
他这话显然就不止是单纯的敬意,周桂斫浑如不觉。
“所以你肯答应?”
任去留:“我既然来了,就会奉陪到底。”
他缓缓抽出长剑。
“我与傅万壑那一战,也是这样的满月。
这一战不会下于那一战,可惜的是没有观众,这样的一战竟然无人得见。”
周桂斫道:“只有你们的胜负才需要见证,你我之间无需见证。”
何况为什么需要人来见证?这中天辉煌的月色,这树影,这簌簌摇落的梨花花瓣,枝头惊起的子规,岂不是比人的眼睛更好的见证!
任去留的剑变化无定,忽而凝重,忽而奔流,像不能拘束的云。
周桂斫的朔望双剑却显得极其虚幻而轻薄,像一段缥缈的月色。
任去留惊讶地发现,她不再像多年前那样,害怕与他的剑相碰。
这股慎重曾经让她毫无破绽,也同时束缚了她的脚步。
朔望双剑像两幅柔软的白绸,将他的剑裹在其中,仿佛随时都会被他的剑锋划破,却每每在交缠之际差之毫厘。
无论他怎样徒劳地冲撞,他以为是剑的地方,只是一片淡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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