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双目大睁,好似傻了,发根滚下汗滴落在羊绒氍毹里。
皇帝又对李氏:“朕原想着陆中将和平凉候赤胆忠心,不忍追究女眷,孰料竟不知反思悔改,一二再三,是朕的过失,功是功,过是过,怎么混淆一谈。
夫人教女无方,纵女行恶,已不堪为诰命之身,当褫夺诰书与钤宝,并追究其知情不禀之罪,徒刑十年。”
李氏向后一栽几乎晕厥。
老天爷,她这一生什么都没了,只有这一点富贵,锦衣玉食后半生,将来风光进棺材,今日来原想只对付慕容茜,对皇帝施行软磨硬泡,没想到......
要坐囚牢十年,即便出来,儿子已经没了,陆弘焘那薄情寡义的定会将她休弃下堂,娘家早已败落,岂非要她去乞讨。
陆绍茹已吓得没了理智,磕头不停。
“饶命......饶命......”
皇帝摩挲扳指:“怎么,还不走?要朕跟你们讲讲脔剐的步骤,从何处下刀,割几分,割多久。”
“不不不......”
陆绍茹舌头完全不灵了,“这就告......告.......退.......”
扶起李氏,才发现自己腿脚也不灵活了,母女俩连滚带爬往外,终于出了垂花门,扶着墙没命似的跑,阎罗小鬼追撵似的,生怕皇帝反悔。
出了康宁殿,皇帝问定柔:“没事罢?”
她摇了摇头。
前头官员们还在等待,皇帝坐上肩舆急急走了。
定柔深呼一口气,回了春和殿。
博山炉袅袅轻烟,太后仍在引枕上坐着,锦叶和锦纹打趣陆李氏母女,活脱跳梁小丑,陛下无须权势威吓,不过动了动小指,就掐住了她们的命门,也怪她们多行不义。
太后捏捏额心,反而生了气,哼道:“竟然拿老子娘教他驾驭群臣的手段,来对付两个女人,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这夜缠绵到半夜,定柔出了汗咽喉有些燥,起身披衣,皇帝正意犹未尽见她出帷帐满心不舍,从背后抱住,嘴唇流连在香颈:“干什么去?”
定柔扭过脸与相贴:“有些渴,你要不要茶?”
“一起喝。”
定柔笑捏捏他的鼻子,去倾了一杯白菊茶,回来自己先啜了一口,递到皇帝手里,抬手将帐幔挂起,坐在榻边。
喝了一会儿茶皇帝见她出神,心知又在纠结白天的事,说:“别想了,不是都过去了么,以后晾她们也不敢。”
定柔失意道:“我真没用,没有你我可能过不了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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